薑昀祺捧著睡衣睡褲一臉懵,裴轍無奈,走過去摸了摸褲腿上的小海象:“宋姨說你丟三落四,讓我帶一套備著。”
薑昀祺點點頭,穿上了。
剛出浴室臉還有些熏紅,薑昀祺穿好顯得特別乖巧。裴轍屈指捏了捏薑昀祺臉頰,笑了會。
布料柔軟蓬松,穿身上就跟躺雲堆裡似的,薑昀祺仰面翻了翻,撩起衣角說好舒服啊。
一邊說一邊讓裴轍也感受下。
裴轍就感受了。
薑昀祺覺得裴轍真的沒有底線。
聞措都做不出來的事,他裴轍做起來無比自然。後來還讓薑昀祺自己勾好膝彎挨操。薑昀祺羞恥得沒臉看小海象,只能緊緊閉住眼睛。結束之後小海象被拿去洗,薑昀祺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讓藍色小海象受到不純潔荼毒。
關於小海象的回憶讓薑昀祺臉頰微燙,薑昀祺不瞅裴轍了,不然腦子裡已經開始哐哐哐的火車又要冒煙。他把手套戴上,伸了伸大拇指,合掌拍了拍。軟噗噗的。
裴轍回身走來,薑昀祺把手交給裴轍牽。
裴轍就握住薑昀祺鼓囊囊的一團四指。
此行就是為了看寧芬堡,住的街區距離城堡並不遠。步行十多分鍾不到,城堡近在眼前。
這個季節不是旺季,一路走來的遊客不是很多。積雪還未全化,城堡前異常廣闊的草坪行道皚皚覆蓋。視野中心的天鵝湖結了冰,白頸、黑頸天鵝繞著湖泊在雪地裡溜達。還有幾隻灰棕野鴨,低矮灌木間竄進竄出,一點不避著行人。
茂盛雪色遮掩了大半精致,動物都比人無聊。
城堡極寬闊,左右對稱,主樓尤其壯觀。不過再壯觀也是一眼的事,要不就一張照片搞定。雪白屋頂下一格格窗戶排列整齊,從最左邊到最右邊,除了大小高低長短這些幾何特征不同,旁的沒什麽兩樣。
於是,薑昀祺拍了幾張發群裡,轉身就去逮活的天鵝拍。
天鵝被他搞煩了,跑去湖裡冰面上蹲著。
裴轍站不遠處,與昂頸嫌棄的黑天鵝對視一眼,表示很能理解。
薑昀祺拍得差不多,回去找裴轍,手套早就脫掉掛脖子上,一邊低頭翻看手機裡照片,一邊選照片發群裡,一邊擤鼻子,一邊頭也不抬問裴轍:“裴哥好玩嗎?裴哥你覺得好玩嗎?”
裴轍垂眸注視薑昀祺玩出薄汗的泛紅鼻尖,沒有說話。
薑昀祺顯然覺得裴轍答案不重要,天鵝的脾氣很重要。接下來被裴轍牽著往裡走,薑昀祺說不停:“它們也太囂張了!你看它們走路姿勢!裴哥你看,裴哥你看到了嗎?天鵝就是這樣的嗎?它們怎麽不上天呢?裴哥你說它們為什麽不上天?切。”
裴轍不知道說什麽。
內部參觀的時候薑昀祺安靜許多。
穹頂高闊,壁畫連綿宏偉,進來的遊客說話聲都很低。
薑昀祺跟裴轍身邊小心翼翼,講解前十分鍾還是聽得很認真的,後面就走馬觀花三心二意了。裴轍一度懷疑薑昀祺上課也這樣。慢慢地,裴轍確定,薑昀祺上課肯定是這樣。
但也有例外。
到了掛著眾多19世紀美女肖像展廳的時候,薑昀祺專注力就跟火箭倒計時發射似的,一瞬間火力全炸,藍眸噌地亮起來。薑昀祺含笑看過每一幅美女肖像,神情那叫一個聚精會神、熠熠生輝。
自己喜歡還不算,非要問裴轍意見。
“裴哥好看嗎?”
“裴哥你喜歡這個嗎?我挺喜歡的。”
“裴哥她皮膚好白啊!真的好白啊……裴哥你喜歡白一點的還是黑一點的?”
裴轍覺得面前這幾十幅畫,每一幅都是一個坑。
城堡面積太大,後面還有園林,薑昀祺興致勃勃的體力終於在踏進園林的時候告罄,話自然也少了。
走不動就耍賴。薑昀祺拖著裴轍一起坐,然後歪裴轍身上攏著袖口打哈欠,眯眼瞧不遠處結冰的噴泉。
冰藍澄澈的天幕放出一線日光,沒什麽分量也沒什麽溫度,襯得雕塑愈加冷白僵硬。周圍卻很安靜,偶爾能聽到堆積的雪窸窸窣窣往下掉的輕微聲響。
一天的行程走走停停,景致比不上夏季熱鬧蔥鬱,不過也有一種與世隔絕、歲月靜好的美。
薑昀祺和裴轍在城堡前的雪地裡合影。
長久的空曠靜謐,遠處被雪色勾勒的城堡、倒映在冰面上的天空剪影,好像這是一個跳出時間和空間的存在,過去與未來都在這裡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