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轍面色如常,不露痕跡:“是昀祺認真。”
聞措奇怪看他一眼,打火機交給薑昀祺,然後去一邊酒櫃找開酒器。
薑昀祺聞言頭也沒抬,接過打火機單膝跪上椅子,將雯雯護在身前,擋著她的手繼續給每支蠟燭點火,視線專注。
一小撮一小撮瑩瑩火光映在雪白側臉,羽睫烏黑纖長,低低垂著,眸色沉靜,依舊是沒什麽血色的唇瓣,下巴弧度在顫動的燭光裡顯出幾分柔美。也許是飯菜香味讓薑昀祺有點餓了,舌尖一點在上唇很快舔過,留下一抹濕潤。
裴轍站一旁看著,沒有再說什麽。
忽然,“小舅舅!”雯雯倒抽一口涼氣。
火苗搖曳,擦過薑昀祺手背。
薑昀祺抽回手低頭看,不嚴重,隻留下很淺的紅印子。
“沒事——”
話沒說完,手腕被裴轍握住,下一秒,剛點好的幾支蠟燭全被裴轍一口氣吹滅,“下來”。
雯雯扭頭看到裴轍臉色,嚇得跟小老鼠似的竄下桌,跑去廚房找媽媽。
薑昀祺愣住了,以為裴轍是叫雯雯下來,這關雯雯什麽事……沒等他全搞明白,裴轍就攬著薑昀祺腰將他從椅子上抱下來。一手還是握著他手腕。
飯桌這裡的動靜不是很大。那一聲“下來”又低又沉。
聞措開好酒轉身,發現一個人都沒了,蠟燭可憐兮兮全滅,“什麽情況……”
“啪”的一下,衛生間亮如白晝。
裴轍身形高大,背朝頂燈,影子全落在薑昀祺身上。
薑昀祺抬頭瞧裴轍,然後垂下頭小聲:“沒事……”
裴轍皺眉仔細瞧薑昀祺手背,確實隻紅了點,便打開水龍頭給他用冷水衝了衝,全副動作不容置疑,薑昀祺連動一動的余地都沒有,就這麽被裴轍禁錮在懷裡。
腦袋還能動。
薑昀祺左右望了望,外面傳來雯雯的聲音,“小舅舅被蠟燭燙到了……大舅舅把人帶走了……”
薑昀祺側耳聽到,噗嗤笑出來。
“帶走了”聽著好好玩,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被警察帶走。
“好笑嗎?”頭頂傳來極嚴肅的一聲。
薑昀祺立刻不笑了,過了會,悄悄撅了下嘴。
裴轍看到,沒有說什麽,指腹輕輕擦了擦那塊紅印子。
薑昀祺沉默下來,忽然又想到什麽,加上先前的不開心,這會在亮堂堂無所遁形的白光下,情緒被放大,整個人越來越低落。
衝好了,裴轍用毛巾給薑昀祺擦手。薑昀祺就勢要離開裴轍,裴轍沒讓,乾脆一把將人托抱到水池台上,讓薑昀祺坐好,雙臂撐在薑昀祺左右兩邊,巋然不動,然後垂眼望進薑昀祺略帶驚慌的眼眸裡。
“為什麽不開心?”
裴轍從來不擅拐彎抹角,強硬磊落是一貫的作風。
薑昀祺注視裴轍,這會莫名感覺他真是被“警察”帶走的。這就是逼供。
雖然在遊戲裡,薑昀祺遇強則強。但在裴轍這裡,薑昀祺屬於遇強則奶。
“你都沒問我痛不痛。”
薑昀祺哼唧一聲說完,立馬把頭低下,目光盯在裴轍握住台沿的手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裴轍有點緊張。
裴轍眼底慢慢浮現笑意,略有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裴轍清了清嗓子,“還有呢?之前。在書房。”
“為什麽不理裴哥?”
“不想理。”
“昀祺。”裴轍笑,無可奈何的語氣:“好好說話。”
薑昀祺抬頭瞧他,答非所問:“你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