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相似,孫嘉嶸冷眼一瞥,槍口直接對準薑昀祺後腦,剛要扣下扳機就被裴轍攔住。
“不是。”
裴轍往後快速打了一個手勢,幾名特種兵迅速散開尋找可疑跡象,他和孫嘉嶸上前檢查情況。
“艸!誰乾的?”一到近前,孫嘉嶸張口就罵。
滿地都是血。
濃鬱血腥味裡還夾雜令人作嘔的血肉腥氣。
安靜倒在血泊裡的薑昀祺渾身是血,滿臉血汙。耳後有一小片乾淨地方,蒼白得不像活人,青色血管如遊絲一樣脆弱纖細。
看上去不只是他自己的血,還有別人的。不過傷勢最重的應該就是他。不然不會隻留下他一個。
裴轍擰眉神情嚴肅,仔細檢查薑昀祺傷口,進行應急包扎,“傷口太深,是匕首一類”。
孫嘉嶸抱著高精度狙擊槍也蹲下來,打開護目鏡,看了看四周凌亂痕跡,琢磨:“這是打群架?還一個打一群?”
裴轍觸碰傷口的動作讓薑昀祺意識到自己被人發現,神志恍惚的時候,下意識伸手格擋,力氣很大。裴轍閃開的下一秒,原本已經緩慢止住的血滲得更多,很快濕透雪白紗布,接著就是一聲極微弱的痛苦呻吟。
“這小子能耐了。”孫嘉嶸瞧得有意思,想逗他,“這回沒力氣了吧——”
“別動他。”
伸去捉弄的手被裴轍乾脆截斷,幾下捆住薑昀祺兩隻手腕,裴轍單手把人抱起來。
這時,分散搜尋的特種兵帶回幾個沒跑遠的和薑昀祺一般大的男孩子。個個警惕凶狠,望見靠在裴轍懷裡奄奄一息的薑昀祺,陡然面露震驚,惡毒恨意漫過眼底,冰棘一樣直直射出。
薑昀祺忽然睜眼。
孫嘉嶸余光看見薑昀祺瞳孔顏色,驚呼:“裴轍!”
“是薑家的人?”
裴轍垂眸注視薑昀祺。
緩緩睜開的冰藍眼眸像是極川深海,寂靜無聲。
薑昀祺歪著頭靠在裴轍身上,神情毫無波動,一眨不眨回望那群想要置他於死地的人,冷冽如機械。
之後薑昀祺就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薑昀祺躺在簡易病床上一動不動,一雙眼睛四處看了很久,觀察完畢,確認安全,繼續閉眼睡覺。
三天時間裡,薑昀祺沒有和任何一個人說話。
多數時候睜著眼睛四處看,不知道在看什麽,看完就閉眼。有人走近就繼續看,一雙眼清晰倒映出每一個人影,等人走開,薑昀祺繼續閉眼。
如果不是裴轍記得撿到他時那一聲不自覺的受傷呻吟,大家就會懷疑薑昀祺是啞巴。
薑昀祺太安靜了,情緒幾乎沒有。
裴轍懷疑他連哭都不會。更別說是笑了。
孫嘉嶸卻很喜歡逗他,只要裴轍不在。
因為他,薑昀祺為數不多的一點情緒給了巧克力。
孫嘉嶸第一次給他吃的時候,薑昀祺不吃,一雙眼戒備不已,盯著孫嘉嶸手裡的巧克力糖,表情漠然。
孫嘉嶸慢悠悠在對床坐下,當著薑昀祺的面一顆一顆吃完整包,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副越吃越香的誇張模樣。
最後薑昀祺有點受不了,唰地側開頭緊緊閉上眼。
這一幕正好被執行任務回來的裴長官看到。
“嘉嶸。”語氣微沉。
裴轍全副武裝,身上好像受了傷,殷紅血色滲出一大片,但從裴轍表情看,不是很嚴重。
“怎麽回事?”孫嘉嶸隨手扔了包裝袋走過去。
裴轍脫了衣服找繃帶和藥水,坐另一邊自己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