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下次不穿了。不喜歡就不穿。”
裴轍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就像無論薑昀祺之後提出何種“不喜歡”,他都會無條件服從。無條件。
可是薑昀祺沒察覺,還沉浸在裴轍好聽的嗓音裡,熏熏然,錯失了提出拿回手機的絕好時機。
薑昀祺拿著護士小姐姐給的零食吃了一路。吃不掉的就擱裴轍車裡。裝的時候還特意問了下車主,“我可以放這裡嗎?這個巧克力很好吃,你餓了也可以吃。剩下兩塊都可以給你”。
裴轍移了下目光,看了眼,“嗯”。
薑昀祺將空蕩蕩的副駕抽屜塞得滿滿當當。
吃飽了開始認路,薑昀祺左顧右盼,心情無端超級好,“我們這是去哪?”
“買圍巾。”裴轍看著商場對面停車場的標志,“晚飯想吃什麽?”
“宋姨早上說去買排骨了。我們回去吃吧?”
“好。”
周末商場裡人很多。距離聖誕還有一個多月,但紅白相間的氛圍已經很濃厚了。
薑昀祺走在裴轍身邊,視線從自己腳尖移到裴轍穩健步伐,然後再向上,看著裴轍自然放在身側的手,再看了眼自己的手,低頭思考良久,沒有動作。
“過來。”
裴轍扣住薑昀祺肩膀往身前攬,給身後一架巨型玩偶讓路。
薑昀祺喜滋滋。
但是下兩秒,裴轍就松開了他。
薑昀祺默默歎氣。
裴轍搞不懂19歲的薑昀祺同學為何陰晴不定,他們之間相差十五歲,很多時候裴轍會選擇直接問。
“怎麽了?”
薑昀祺抬頭。
裴轍垂眼看他,眉眼溫和,櫥窗裡迷離的裝飾燈流瀉出來,緩緩落在裴轍一側臉頰,分明了下頜的輪廓,平添幾分性感。
薑昀祺臉紅了。
裴轍更加疑惑,下意識就伸手去摸薑昀祺額頭,溫度適宜,低頭湊近,仔細看著薑昀祺,深邃目光裡不自覺加入探究,不是對待陌生的冰冷質詢,是柔軟關切的包容。
“昀祺?”
薑昀祺結巴了,“我、我沒事”。
裴轍無法,摸了摸薑昀祺頭,握住薑昀祺手腕,帶著往前,“走吧”。
薑昀祺盯著自己被握住的手腕,乾燥微燙被完全包裹的緊密觸感,忽然明白語文課上說的什麽柳暗花明、什麽踏破鐵鞋無覓處、什麽——
再多的形容,薑昀祺就想不出了。
裴轍買了好多條圍巾。
多到薑昀祺懷疑裴轍是不是失業了。
以後要投身服貿行業。
顏色花樣,只要薑昀祺說還不錯的,裴轍都給買了。
兩人拎著合並在一起的兩大袋圍巾,薑昀祺憂心忡忡,忍不住道:“為什麽買這麽多?”
裴轍若無其事道:“給你戴。”
“我用不了這麽多。”
薑昀祺覺得裴轍這麽完美的人也是有缺點的。
不懂節製。
不會過日子(這句話是從宋姨那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