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繹略有些不舍,但想到慕懷安都要複生了,一塊玉佩也沒什麽關系。道:“可以。”
於是雲隱將玉佩“啪!”地一聲在案上砸碎,撿了幾塊零星的末子和秦繹血滴泡在一起,置於小火爐中慢慢炙烤。
然後再把那已經所剩不多了的膏狀物以狼毫筆蘸了,執筆在紅塵冊上緩緩書寫。
這是一個相當磨人的過程,秦繹簡直望眼欲穿,祈禱千萬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偏偏雲隱還聒噪得很,甚為得意對秦繹說:“這是老道的師傳之物,傳說曾經無間府君製紅塵冊,冊已製好,還多余了幾頁,便隨手扔在忘川對面的時間荒丘。”
“貧道師長修為了得,恰巧修行時偶然得入,就撿了回來,一代代相傳至今。”
雲隱說:“若非是貧道,此物世上再無人能有!”
秦繹被吵得心煩氣躁,忍了又忍終於禁不住道:“你閉嘴!”
“……”
秦繹說:“你快看這膏墨煮得怎麽樣了,若再出什麽么蛾子,孤拿你是問!”
“是、是……”
雲隱說,卻心想,這是最萬無一失的法子了,還能有什麽變故?
稍時,膏墨煮好,雲隱將狼毫筆扶正置於紅塵書冊之上。
他指著薄薄紙張,對秦繹說:“請看,王上。接下來紅塵冊上就將出現您與懷安殿下相交的星軌。”
秦繹擰眉注視著那紙張,與雲隱的視線一起,幾乎要將那薄薄的紅塵冊盯出一個洞。
然而,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一刻鍾過去了。
那狼毫筆一動不動,紅塵冊上空白如新。
“……”
雲隱:“……”
“這是怎麽回事!”
秦繹勃然大怒:“雲隱,你究竟有沒有把握,你可知這是欺君之罪!”
雲隱汗如雨下,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這……這怎麽可能!?”
“你想說明什麽?”
秦繹問:“這書譜的意思是,懷安從未與孤相遇嗎!?”
“不不……”
雲隱垂死掙扎,秦繹揪起了他的領口,怒氣難抑,雲隱道:“這說明,在您得到這隻玉佩之時,與懷安殿下的共有命譜是空白的!您還並未見過他!!”
“並未見過他?”
秦繹都要氣笑了:“並未見過他,那在江州與孤相遇的人是誰,與孤一起吃蓮子烤篝火的人是誰,在孤懷中聽著故事睡著的人是誰!——”
“……”
話音落,整個沉星台上都是安靜的。
雲隱與秦繹面面相覷,秦繹的碎發在空中微微浮動。
良久,秦繹怔神說:“這不可能。”
他們顯然都想到了同一個可能性,然而秦繹卻根本無法面對:
“懷安會騙孤?”
他怔怔看著雲隱,失魂落魄一樣:“他不是那樣的人。”
“王上……”
雲隱欲言又止,想說什麽,秦繹卻搶先道:“你這祭法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