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西淮愣了一下,答道。
“留好。”
銀止川說:“說不定……真的很快就要用上了。”
平日裡銀止川總是那麽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即便軟禁在府上都能招妓來一塊兒打麻將。
但是事實上,他遠沒有他看上去的那麽浪蕩愚笨。
“你……不害怕嗎?”
猶豫了一下,西淮還是忍不住問道。
“害怕?”
銀止川側首。
“嗯。”
西淮目光放空,輕聲道。“怕前路未卜,怕生死不定。”
“人生在這世上,就總有一死。”
銀止川漫聲說:“比起死,更叫人害怕的是活得沒意思。比如——”
他笑著像西淮看過去,一雙風流上挑的眼睛微微一挑,說道:
“比如,在這個世界上,什麽都沒有你不愛我來得讓我害怕。”
“……”
西淮說:“你還是好好走路吧。”
……
外頭腥風血雨的時候,銀止川卻和西淮過了一段最逍遙自在的日子。
他們在府上,整日胡鬧著玩,不是在瞻園,就是在溪邊榕樹下。像末日前最後一次狂歡那樣肆無忌憚。
西淮用枯枝隨意在地上畫了副棋盤,又用石子作棋子,和銀止川丟著玩。
“這一著,是你輸了。”
西淮落下一子,一下拿走了銀止川好幾十顆棋。
——這哪裡是“輸了”,簡直是慘敗。
然而銀止川渾不在乎地,輕飄飄瞟了一眼,說:
“是啊,我輸了,輪到我受懲罰了罷?”
他把“懲罰”兩個字說的躍躍欲試,好像這不是壞事,而是期待已久而已。
西淮思忖了一下,說道:
“好。那我懲罰你……吃十顆酸梅。”
“??”
“怎麽能這樣!”
銀止川當即道:“對你的懲罰是親我一下,對我的懲罰應該是親你一下啊!怎麽變成吃酸梅了?——這不公平!”
西淮瞥了他一眼:
“你想得倒美。”
銀止川就是個臭棋簍子,即便是竭盡全力,估計也勝不了西淮幾局,更不提還他下的相當不用心。
老拿眼在西淮身上瞟來瞟去的。
“你現在不讓我親,回頭你想我親還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