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昆的喉結微微的滾動了一下,他蹙起眉頭,似乎在回憶著什麽,半晌,遲疑問:
“……是你上次來,身邊的那個小倌?”
“哈。”
銀止川翹起唇角,笑得紈絝不羈,慢悠悠說:“你猜。”
林昆沒再問他了。
他坐在聆月廳中,孤身看著銀止川走進雨裡。
銀止川在門前撐開傘,“鐺”的一生,蕩開許多雨水。
他很是舒了一口氣,卻在心裡想:
“林昆這樣難搞的人也有被說服的一天啊。”
“……和你們文人打交道,還真是要同樣心思難測的文人出謀劃策才行。”
第97章客青衫47
幾天后,林昆應銀止川的邀約,去被欽天監選中的平民家中看看。
只是出人意料地,林昆特別要求,要把西淮也給帶上。
當時銀止川聽完,眯起眼,很是仔細地將林禦史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別有意味道:
“不會罷?……林禦史,難不成你是那個?”
林昆蹙眉:“哪個。”
半晌,銀止川冷笑一聲,說:“算了。”
“諒你也不是。把西淮擱你跟前一晚上,也什麽屁事兒都不會發生。”
林禦史醞過味兒來了,向來冷淡自持的眉間跳了跳。
西淮來時帶了一隻貓,貓頸間掛著一段五彩的錦緞搓繩,很乖順的樣子。窩在西淮懷裡,任他撫摸著皮毛。
西淮也穿了件水青色的衣袍,和他平日裡寡淡平素的風格大不相同。似乎是精心收拾過,眉目不知道怎麽,就顯出了幾分柔軟的味道。
走在人群中,打眼得很,許多路人經過後都禁不住又回頭。
西淮卻神情漠然。
銀止川想起他在春宴上的那一瞥——如果這個人還留在赴雲樓,赴雲樓的魁首出行,大概就是這樣的風景吧。
只是銀止川從前總看不太出來西淮是金陵人,他太冷硬了。
直到今日,看西淮這樣穿著水青色的衣服,才忽然了然。
“七公子。”
西淮走到銀止川身邊,道。
“嗯。”
銀止川應了一聲,又問:“用過早飯了?”
西淮點點頭。
——西淮起的晚,總是要到辰時末才起。
昨夜又不知道怎麽,從戌時就開始睡下,夜裡還發了許多汗。
銀止川擔心,夜半去摸他時,卻發現西淮身上又散發出一種來歷不明的,熟悉的馥鬱濃香。
他的神色卻是安然的,甚至比平時總是若有若無蹙著的眉頭還要顯得更加安逸一點,似乎正在沉陷於某種香甜的夢境。
早上起來時,銀止川就沒叫他,先去了禦史台邀約林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