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容眠不太一樣,他是被雲叔撿回來的,是流浪過的小貓咪,性格裡天生帶了那麽一點叛逆。
他不愛說話,也不愛撒嬌,是一隻毛色漂亮,眼睛圓圓的小黑貓。
他其實很受顧客的歡迎,但是永遠都躲在很高的地方,基本只會在開飯的時候出現。
後來雲叔還是叫他在貓咖以原形接客,熟悉了點人情世故之後,也只不過讓他偶爾化作人形在店裡幫忙端端飲料。
孔三豆是貓咖裡唯一的一隻狗子,憨乎乎的黑柴,她不會走貓步,只會拆家,因此關店的時候,當大家都出去工作了,孔三豆就只能一個人在店裡看電視。
於是她就和同樣在店裡留守的容眠熟了起來,一貓一狗天天湊在一起看宮鬥劇。
可能是容眠命裡注定要紅,他後來端杯子時被客人偷拍爆火,加上自己也喜歡演戲,雲叔就還是幫著他出道了。
不過孔三豆有時候也會覺得奇怪,容眠平時總是一副安靜的,呆呆的樣子,為什麽演戲的時候好像變了一個貓,神態一下子就靈動了好多好多。
這部戲裡,容眠基本上四分之一的時間都是需要掛彩的狀態,因此受傷的妝需要來回卸來回上。
普通的濕巾卸油彩沒有那麽好卸,孔三豆想事情想的有些出神,手上的力度用的有一些大。
容眠覺得她擦的地方開始變得有一些疼,也有一些熱。
他看著自己的手肘,小聲地喊了一下孔三豆的名字。
然後容眠感覺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他抬起頭,是鍾熠,男人正睥睨著自己,沒什麽表情地說:“別擦了,濕巾沒用,去我車上拿卸妝水化開了再卸。”
容眠眨眼,孔三豆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衝他很高興地揮了揮手。
容眠發現劇組給鍾熠安排的車要比自己的大。
徐柚柚很熟練地後面拿出一個小箱子,裡面裝著一些護膚和醫療用品,鍾熠隨意地坐下,開始看手機,沒有招呼容眠的意思。
容眠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最後選擇了坐在了鍾熠的對面。
徐柚柚把卸妝油和化妝棉片遞給了容眠,容眠接過來,禮貌地說了謝謝。
然而對面的鍾熠還是沒說話,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劃來劃去,面上也沒有什麽表情。
徐柚柚察言觀色能力極強,靜悄悄地溜走了。
鍾熠其實就是在裝。
其實他剛才也是在等容眠主動來找自己,但是容眠和他的那個助理看著實在是太笨了,他感覺再搓下去,那個小細胳膊都能搓掉一層皮下去。
鍾熠又掀起眼瞥了眼對面,就看見因為視線被阻擋的緣故,容眠正在很別扭地轉著手肘,一點一點地擦著上面的妝。
容眠的下巴很尖,眼睫溫順地垂下,在皮膚上打下小片扇形的陰影。
他手裡拿著被浸濕的化妝棉,有些費勁地夠著那片擦傷油彩的位置。
鍾熠看得逐漸血壓飆升。
容眠先是小心地擦了一下,掀起化妝棉好奇地看了看,發現隻卸下來了一點,不過確實比濕巾的效果要好不少。
他正準備擦第二下的時候,自己的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鍾熠對他作出的表情很不耐煩,嘴上卻說:“你坐過來。”
容眠坐到了鍾熠的身邊,也終於可以把手肘正過來。
鍾熠用手指摁壓著化妝棉。
在那片擦傷上停留了一會兒。
不知道是不是卸妝產品成分的問題,還是鍾熠的體溫要高一點,容眠覺得被鍾熠碰過的的那一片皮膚,似乎又有一點發燙。
化妝油卸妝的效果很好,十秒鍾後鍾熠抬手,大部分的油彩就已經都被卸下來了。
容眠看著鍾熠,說:“好快。”
鍾熠把棉片折疊,然後隨手扔掉,沒接他的話,只是問:“明天你有什麽戲。”
容眠把自己的劇本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