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很安靜,他的語氣要比之前重了一些,眼睫輕垂,像是真的在為這件事情感到可惜。
“——這就是我和他們之間的所有來往,這些信息足夠了嗎?”
半晌容眠抬起頭,瞳仁乾淨透亮,他很認真地問鍾熠,“警官?”
鍾熠微不可察地停頓了一秒,才繼續把詞接了下去。
這種面上懵懂單純,但是眼神清明,字字誅心的感覺抓得太好了。
他想,劉圓豐這胖子是真會挑人。
鍾熠人脈廣,這兩年酒局飯局過後,有目的也好,想找他單純進行靈魂深入交流也罷,總之有男有女,大多也都是這樣的乾淨漂亮的年紀。
只不過他們采用的方式大多都是委婉的暗示,鍾熠這也是人生中第一遭,遇到了一個說是要表演才藝,結果直接開始上手解拉鏈的小朋友。
這已經不是明示了,這是直接把野心全寫在臉上了。
當然,鍾熠當晚拒絕得也很徹底,他毅然決然地捏住了容眠的手腕終止了他的行為,並且轉身就走,從頭到尾就沒給這個心術不正的年輕人任何機會。
然而直到現在,鍾熠依舊記得清清楚楚,那一刻容眠的表情很冷靜,好像於他而言,對著人脫衣服是一件讓他已經習以為常,甚至是習慣到木然的事情。
戲好臉好,又年輕,有點飲食障礙類的疾病慢慢調整就行,就算現在這部劇不爆,多熬幾年那也是必紅的命。
劉圓豐滿意地喊卡的那一刻,鍾熠不由得有些悲哀地想。
為什麽偏偏就是把路走窄了,成了個見人就脫褲子的主兒呢?
作者有話說:
#鍾1腦洞王者#
第4章你是不是想跟著我
“你是不是得罪了鍾熠?”孔三豆問。
容眠先是把鹵肉飯上的肉吃的乾乾淨淨,又用杓子把沾到了醬汁的那一層米飯刮下來,勉為其難地小口咽掉。
最後的最後,飯盒裡只剩下了白米飯和一根油菜,於是容眠對著那根翠綠的菜端詳片刻,慢吞吞地將它夾起來,平移到了飯盒的最邊緣處。
“——記得把蔬菜都吃掉。”
孔三豆說,“雲叔叫我盯著你,他說如果要長期以人形活動的時候就一定要吃菜和飯,人類的身體如果不攝入蔬菜的話,會死掉的。”
“而且菜明明也很好吃的啊。”
孔三豆痛心疾首地看著他,“我還特意挑嫩一點的菜給你炒的,你一口都不嘗嘗,怎麽就知道不好吃啊?“
孔三豆的原身是一隻足足有9千克重的柴犬,她葷素不忌,可以在一分鍾之內啃完一整顆花椰菜和三個花卷。
她當容眠助理每天的日常就是為他準備一日三餐,夢想是在容眠大紅大火之後自己轉行去當廚子,最愛的運動是跑步,最愛的項目是喝水,每天必備5L的農夫山泉塑料桶在身邊以便隨時補充水分。
容眠認為她並不能和自己感同身受,於是用沉默無聲地表示了一會兒自己的反抗。
他盯著那根青翠的油菜呆了一會兒,又重新捧起飯盒,提出請求:“我想吃肉。”
“你早晨的時候剛啃完一整袋火腿肉。”
孔三豆晃了晃食指,嚴肅道,“最重要的是,我們現在是人類的形態,人如果每頓飯都吃肉的話,會死掉的。”
容眠垂眼,用手指掰著塑料飯盒的邊緣,不說話了。
“你真的沒得罪他啊?”
孔三豆的思維比較跳脫,她又撓著頭,開始自言自語道,“不應該啊,都說鍾熠的脾氣好得不行,怎麽我覺得剛才戲結束的時候,好像他看你的眼神有點不對勁啊……”
容眠說:“我不知道。”
容眠是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
他的想法向來都簡單且直接:是鍾熠親口說他已經知道了自己是什麽身份,也是鍾熠親口說想要看看自己有什麽特長,那麽容眠覺得自己也不需要再藏著掖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