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封識心裡在這瞬間也有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一會兒想路濯穿著米色睡衣躺在小動物中間的模樣。
一會兒想幼崽化成原形白絨絨一團窩在上面的樣子。
無論哪個想象,都讓人心裡軟到不像話,陸封識看著,漸漸出神。
周圍驟然靜了下來,只能聽到窗外夜風吹拂樹葉的沙沙聲,很輕。
直到路濯的聲音響起。
“陸先生,怎麽了?”
“沒事。”陸封識回神,“沒事……對了,這個給你。”
他從口袋拿出一隻絨布做成的小兔子,送到路濯面前。
這也是隻粉色兔兔,小小的一隻,高度不到十五厘米,做工也不算精致,是陸封識在妖怪局買書時得到的贈品。
陸封識本來沒想要,但看著這隻粉粉的小絨兔,他想到了路濯的粉兔子,又從兔子烏漆漆圓溜溜的眼睛裡,想到了路濯。
於是就把它帶回來了。
“你可以把它放到大兔子懷裡,也可以掛在你的書包上。”陸封識說。
路濯也是這麽想的。
他接過小絨兔,點頭應了一聲,頭上兩隻白絨絨的耳朵隨著晃來晃去。
陸封識的視線在上面停了幾秒,垂下眼:“耳朵和尾巴不見了……為什麽沒有和我說?”
還是藺辛問他才知道的。
以前幼崽有事的時候,第一時間都是找他,這次第一個想到的人不是他就罷了,居然一整個白天過去了也沒和他說。
這讓陸先生的心情有些低落。
尤其今天在妖怪局圖書室,他還看到了這樣一段話——
:當幼崽遇到事情卻不再向你訴說時,一定要警惕,這意味著幼崽不再信任你依賴你,對你有了隔閡……許多感情的疏遠甚至破裂,就是‘不說’這兩個字開始的。
文字旁邊印了一個觸目驚心的驚。
陸先生眉目微垂,眼睫在眼下映上一層陰影,和著房間昏黃的燈光,在這一瞬間居然給了路濯一種陸先生現在很難過也很失落的感覺。
而這種難過和失落,顯然是因為路濯自己。
路濯頓時慌了:“不是的,陸先生,我沒有。”
他想解釋,卻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因為路濯原本是想給他說的,卻在消息編輯好之後,把文字都刪掉了。
他覺得客棧不對勁,陸封識作為最先提到修煉的人,自然也在這種感覺的范圍內。
但路濯沒想到這樣會傷陸先生的心。
想到自己來客棧後陸封識對他的照顧,路濯心裡愧疚得不得了。
或許也不僅僅只是愧疚,還有些別的情緒在心裡,很陌生,路濯不知道那是什麽,只知道一點,就是他不想讓陸封識難過。
在這種心情的指引下,路濯認真承諾:“我以後不會了。”
陸封識依舊垂著眼:“真的?”
“真的!”
兩個字說的認真又堅定,陸封識聽了,終於抬起眼,容色冷清眉目平靜,哪裡還能看到之前失落和難過的模樣。
路濯:“……”
即便幼崽再傻白甜,此時也隱約意識到了點什麽。
他沒生氣,反而覺得這樣的陸先生有些可愛。
路濯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