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濯笑笑,看著面前兩個人身周若隱若現的粉紅泡泡,突然也有點想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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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連日陰雨,天邊陰沉沉的,一點日光都看不到。
而客棧比外面更暗。
陸封識身上的煞意越來越不受控制,五樓整個樓層都煞霧覆蓋,什麽都看不到,往下幾樓也受到波及,妖怪們下樓都要扶著牆壁,生怕一下踩空滾出去。
小藺道長腦殼痛,在連著收到一百多條意見投訴後,心裡那種惆悵更是到了極點。
看來是時候讓禍鬥來搞搞事了?
不過搞事之前,得先和陸封識說一下,燭龍修為比禍鬥不知道高出幾個段位,要是火還沒點著就被燭龍丟出去,那就是白給了。
想到這裡,藺辛往身上貼了張避煞符,上五樓,敲門。
樓層裡外都很靜,隔了好一會兒也沒人來開門。
藺辛又敲了幾遍,依舊沒人應答。
小藺道長心裡有些奇怪。
為了讓幼崽睡得安穩一些,陸封識在臥室布了隔音結界,路濯聽不到外面的聲音很正常,但陸封識不該聽不到。
燭龍在做什麽呢?
小藺道長皺眉,忍不住陷入沉思。
……
陸封識又入了夢境。
最先夢到的還是鍾山,他在湖邊沉睡,睡到一半,被毛絨絨蹭過來的辟邪吵醒了。
他睜開眼,沉默地看向辟邪。
“你醒了呀。”把他吵醒的人一臉無辜,“既然醒了,就別睡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日出?”
辟邪一邊說一邊蹭陸封識,示意他和自己一起走。
絨絨的觸感抵在身上,讓陸封識覺得有些無所適從,輕擺龍尾把他推到一邊:“不去。”
“去嘛去嘛,雪後初晴,今天的日出一定會很漂亮。”
燭龍閉上眼睛,假裝沒聽到,辟邪看到,往陸封識身邊一坐,又是一波話嘮攻擊。
“難過,有些妖怪明明醒了,卻不願意陪我去看日出。”
“而且不理我,不肯和我說話,我看到了他剛才還想用尾巴把我往外面推!嚶,好傷心,受不了這種委屈,但好像也沒辦法,誰讓我這麽喜歡這個人呢?”
“我不怪他,一定是我太惹人厭了,他不喜歡我,所以才不理我,小燭龍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感覺妖生失去了理想,很難再快樂了,好想哭嗷,嚶。”
“……”
怎麽就那麽多話呢?
聽著辟邪越說越離譜,陸封識無奈起身:“走吧。”
辟邪晃著尾巴看他,故意問:“去哪裡呀?”
“去看日出。”陸封識沉沉說,“但從現在開始你要安靜,一個時辰最多只能說三句話,知道麽?”
辟邪才不管自己能不能做到,反正先答應下來再說,歡歡喜喜擁著陸封識往山巔走。
兩個人在山巔坐下,等了差不多一刻鍾,遠處黎明破曉,天光乍泄,日光從天的盡頭往外散開,把周圍的一切映得暖融融的。
“很漂亮是不是?我沒騙你吧?”辟邪偏頭看陸封識,天光映在他眼裡,襯得那雙眼睛溫暖明亮。
漫長的歲月裡,陸封識不知道見過多少日出和日暮,從來沒什麽那有什麽值得稀奇的地方,但現在,看著辟邪明亮的眼睛,他突然覺得,這天的日出似乎是要比從前好看很多。
他低低嗯了一聲,辟邪聽到快樂起來:“那我們明天、後天……以後每天都來看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