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封識:“……愛而不自知?”
他聲音太小,夢魘沒聽清楚:“嗯?”
陸封識卻不說話了。
夢魘等了一會兒沒聽到他應聲,覺得和這種話少的很說話真是費勁,想溜,於是試探問道:“陸先生,還有別的事要問我嗎?”
話問出口,依舊沒得到回應。
鴉鴉就當他是默認,抖抖尾巴說了聲陸先生再見,便快快樂樂的轉身出去找貓貓們了。
貓咪們本來就軟,被太陽一曬暖乎乎的超舒服,夢魘最近可喜歡挨著它們睡覺了。
陸封識沒管他,或者說他根本沒注意夢魘的離開。
他想著夢魘剛剛說的那些話,沉默許久後,把已經熄滅的屏幕重新按開,點進之前下載的《和幼崽的親密時光》電子版,從第一頁開始認認真真地往下看去。
一行一行,一頁一頁。
就這麽看了整整一天。
……
入夜,月朗星稀,城市靜謐。
時隔數日,陸封識終於又夢到了辟邪。
夢裡應該是辟邪還沒走,拉著他在鍾山上四處逛的那幾天裡,兩個人坐在崖邊,
“我聽說畢方和重明在一起了,真好。”辟邪看他,“你有想過找個人和你一起走過以後的年年歲歲嘛?”
陸封識聲音冷清:“沒有。”
“那你問問我嘛,問問我想不想。”
“不問。”
“真是不解風情,不問我也要告訴你。”辟邪繼續耍賴,“我啊,早就找到這個人了,但這人現在還沒給我回應,好讓人苦惱嗷。”
他沒說這個人的名字,但眼瞳明亮,倒映著陸封識的模樣,明晃晃告訴他——那個人是你是你就是你。
陸封識瞥他一眼,並不理會。
辟邪皺皺鼻子,半晌,有些愁苦的抬爪拖住下巴:“不過,我和你不一樣,你是天命妖獸,壽命無窮無盡,而我的壽命應該也就幾千年……我們要真在一起了,幾千年過後怎麽辦呢?我可舍不得把你丟下。”
陸封識並不想應他這種虛無縹緲的假設,不說話。
不過辟邪很快便想開了,笑眯眯看向他:“算了算了,這有什麽關系,你放心,只要我的意識還殘存一點,那麽無論離你多遠,無論時隔多久,我都會找到你……”
“我會不停朝你奔赴而去。”
陸封識終於出了聲:“這哪裡是你能決定得了的事。”
雖然有傳承,但畢竟不是原本的那個人了,後來者有自己的人生,不會被前人未盡的願望束縛。
“說的也是。”辟邪笑笑,“嗯……那就改一下好啦,不想來生,只求今世。”
“這一世,我們要好好在一起,一分一秒都不能虛度浪費,要是哪天我生命耗盡了,你……你就忘了我,連我的名字都不要記得,然後繼續走你以後的路。”
慣會耍賴,明明沒人答應他,卻已經開始說這一世要好好在一起。
陸封識閉上眼睛,再次成了辟邪口中那個沉默又不解風情的人。
辟邪哼唧一聲,尾巴漸漸在陸封識身上一戳,聲音卻沒停。
“所以呀,為了能和你長相廝守,我一定要多做好事多攢功德,盡可能活得久一些。”
“你也要對我好點呀,想說什麽話就和我說,不要總沉默,萬一哪天就來不及說了呢?”
“呸呸呸我咒自己做什麽,剛剛那句不算嗷,不算的,我重說。”
“一切都來得及的,我和你,一定會好好在一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