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車子在一座四合院前面停下。
這座四合院就是黎瑞之前來北京時候住過的那套。
顧懷東記得夏瑾之原先不住在這的,問:“舅舅,你什麽時候搬到這裡來了?”
夏瑾之回答:“沒有搬。這邊挺清淨的,乾脆讓人再收拾了一番,偶爾過來住幾天。小瑞不是剛好也喜歡這裡,今晚就帶你們過來了。你們多住兩天,以後也可以直接過來。”
黎瑞聽到夏瑾之連自己這麽點喜好都記在心裡,眼眶都有點發紅了。
顧懷東察覺到了,安慰地拍拍黎瑞的肩膀,毫不客氣地跟夏瑾之另外提要求:“舅舅,那我們就多住兩天啦。這兩天您可以順便把您家那個廚子借我們麽?”
夏瑾之看了顧懷東一眼,沒好氣地道:“你還真是什麽都惦記著。廚子到元宵前都會在這邊。”
“我就知道舅舅你最好了。”顧懷東真情實感地討好夏瑾之。
顧懷東覺得舅舅想得實在太周到了。晚上這事一出,接下來幾天顧宅肯定少不了人上門,他和黎瑞在這裡正好偷閑躲懶。
顧懷東帶著黎瑞去挑房間。前幾次夏瑾之不在,所以他們來的時候住的正房。這回夏瑾之在,他們肯定不能跟長輩搶正房住。
分別前,顧懷東對夏瑾之說了聲:“舅舅晚安。”
按往常的情況,黎瑞也會跟著道上這麽一聲晚安,但這一晚,顧懷東說完後半晌都沒聽見黎瑞的聲音。
顧懷東轉頭去看黎瑞,黎瑞的手指正在捏他自己的衣角呢。
夏瑾之也注意到了,直接說現在已經很晚了,讓兩個人快進房間休息。
黎瑞眼見著夏瑾之要離開了,心一急,終於憋出了一句:“爸……晚安。”聲如蚊訥。
夏瑾之卻聽到了,他拍拍黎瑞的肩膀,彎著嘴角和藹地說:“好孩子,小瑞也晚安,快去休息吧。”
說罷怕黎瑞繼續窘迫,先回房了。
黎瑞終於把這聲稱呼喊出了口,想著方才夏瑾之高興的樣子,慶幸剛剛自己做對了。
黎瑞松了一口氣。
顧懷東摸摸黎瑞的腦袋,攬著他去廂房。
四合院被夏瑾之派人重新打理過後,果然好看多了。
顧懷東看著房間裡的裝飾,嘖嘖陳讚。他們家也就他舅舍得把這麽多古董隨便擺放了。
房間裡有地暖,非常暖和。
晚上洗漱完,兩個人躺在炕上,蓋著棉被還覺得有些熱。
黎瑞對於認舅舅當養父的事情依然有點惴惴不安,大概是因為他以前家人少,所以現在特別在乎這些對自己好的人。
顧懷東好一番安慰,最後看嘴上勸說沒用,至少手口並用給黎瑞服務了一番,才讓黎瑞沒心神瞎擔憂。
黎瑞隱忍著不敢發出太大聲音的樣子實在太誘人,炕上又熱,顧懷東憋得滿頭大汗,等黎瑞睡著了,掀開被子涼了好一會兒,心頭的血氣才消下去。
顧懷東帶著黎瑞在四合院度小假。
夏瑾之第二天和兩個小輩吃完早餐後就離開了,後面幾天也沒再過來,留了話說把四合院留給他們招待朋友。
顧懷東覺得閑著沒事,怕黎瑞無聊了又多想,得了舅舅的囑咐,乾脆邀請了彭臻林新一乾人等過來。
一幫發小帶了遊戲機、麻將和撲克牌過來玩。
彭臻最紈絝,讓顧懷東給他空出個房間,這大過年的不知道從哪兒搬了個台球桌過來,說要教黎瑞打台球。
結果最後彭臻才教了幾分鍾,剛幫黎瑞調整好姿勢還沒教怎麽打球呢,就被顧懷東轟到一邊去了。
彭臻一開始不明白為什麽,後來才反應過來顧懷東是嫌他教黎瑞打球的時候太親近了。
彭臻噓了顧懷東半天:“別人都是醋壇子醋缸,東子你這都快成醋泉了吧。就跟我前幾年去濟南那邊看的什麽趵突泉似的。只不過人地裡冒的是泉水,而你這渾身在往外冒的都是酸醋啊。”
顧懷東聽了彭臻的抗議,反思了一下,覺得自己還沒能到達彭臻說的境地,太失敗了。
顧懷東為了不給人白說,一不做二不休地準備扣下台球桌,隔天就把這個臨時台球室鎖上了。
台球什麽的,以後他和黎瑞慢慢玩就好了。有些好風景就不用跟這群狐朋狗友分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