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一開始強硬把黎瑞留在自己身邊,強行侵佔黎瑞的各種圈子,把兩個人的身份緊緊地綁定到一起,到現在黎瑞終於漸漸醒悟他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輩子,他選的這條路果然沒有走錯。
黎瑞感受到顧懷東心緒的波動,雖然不清楚原因,但還是回摟住顧懷東。
黎瑞的雙手順著顧懷東的後背一路往上,掛在了顧懷東的脖子上,他傾起上身,在顧懷東嘴角親了親。
顧懷東的內心一下子如春風化雪。
他咬住黎瑞後退的唇瓣,用自己的牙齒細細地溫柔地描摹起來。
黎瑞想要低調的願望是美好的,可惜最後還是沒能達成。
那是期末考試前夕。
這個時候學校已經停課讓學生自由複習了。
顧懷東那天到鄰市考察項目去了,黎瑞一個人懶得回公寓,圖書館和自習室又到處都是人,他就回宿舍複習了。
後來徐良先回來了。
徐良看到黎瑞一個坐在位子上學習,問:“顧懷東呢?你們今天怎麽在一起。”
黎瑞不是很有跟他交談的欲望,眼也不抬地回答:“他回家了。”
徐良也不嫌黎瑞冷淡,搬了自己的椅子坐到黎瑞旁邊,問:“哎,黎瑞,你和顧懷東到底是什麽關系啊,他真的是你哥啊?你們怎麽一點都不像,姓也不一樣。”
黎瑞聽著徐良連珠炮彈似的話語,無奈地放下筆,轉了半個身正面面對徐良。
徐良的眼裡閃著一種獵奇興奮的光芒,見黎瑞搭理自己了,更來勁了,“你們倆,其實是那個吧?”
徐良剛入學的時候還沒真的以為顧懷東和黎瑞只是關系親密的兄弟。
只是顧懷東和黎瑞雖然哥倆好的十分大方,徐良卻總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越看越奇怪。
特別是兩個人說話或者對視的時候,膩歪得很,好像誰也插不進去。
徐良越覺得奇怪就越是關注,越是關注就越覺得不對勁,後來拿這事跟隔壁學校一個同鄉八卦,同鄉一句話就點醒了他。
“這兩個人該不會是那個吧?二椅子。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村頭的那屋子裡住過的那兩個男的不?後來被抓走的那兩個。”
徐良原本模糊的記憶一下子就清晰了。
他就說他怎麽老覺得那兩個人看起來怪怪的呢,原來是因為他隱約有這麽一段記憶。
那個時候他才七八歲吧,村頭一間老屋裡住了兩個外鄉男人,據說是大城市裡來的,徐良到現在也不知道他們是哪一年來的村裡。
那兩個男人平日裡也不大喜歡跟鄉親來往,村裡的大人也不樂意讓家裡的小孩到村頭去。
但小孩麽,有時候你越不讓他乾的事情他越想乾。
特別是村裡的賴子說過那兩人是兔兒爺之後,村裡的小孩時常喜歡沒事就去村頭偷看和他們完全不一樣的外鄉人,想看那兩個人變兔子。
徐良有次也跟著去偷看了,還摔進了人院子裡,後來被他媽知道了,遭了狠狠一頓打。
他媽邊打他邊跟他說那兩個外鄉男人有病,他要是去了也會得病,嚇唬得他害怕了好久,天天擔心自己哪天就病死了。
他媽打完孩子也心疼,當天晚上是把他放在身邊睡的。半夜的時候他迷迷糊糊聽過爸媽說些什麽男人住一間屋,同吃同睡,不像話,二椅子。
徐良現在想起那些模糊的語句,還能感受到話裡深深的嫌惡。
後來有一天,村裡來了一輛稀罕的車子,那兩個外鄉男人從那以後就消失了。
那房子空下來的第二天,村裡流傳起他們城裡的家人找來了,他們要回城裡享福了的說法。後來不知哪一天,又有人說他們不是回城了,而是犯了liu氓罪被抓走了。
漸漸地後一種說法喧囂塵上,前一種說法就沒人提了。
再後來,隨著時間的流逝,村裡又有更多更新的流言,東家長西家短的,那兩個沒再出現過的外鄉男人也就被村裡人遺忘了。
這個時候社會環境還沒後世那麽開明,很多人並不了解世界上有多種性向,大部分人看到兩個男人關系好也不會往搞對象那個方向想,只會覺得哥倆好。
要不是徐良小時候有過這麽一段經歷,又在老鄉的提示下想起來,他也不會想到兩個男人還能做夫妻這回事。
可是顧懷東和黎瑞……
徐良驚疑不定。從那以後觀察起顧懷東和黎瑞更仔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