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縷縷寒意攀上他的身體,手腳冰涼,身體發麻。
沒有人,沒有人!
他像是隻受驚的螞蚱,一下子從原處跳開,隻覺得四周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他。
另一邊,突然丟失了隊長的小隊成員被困在了一間空蕩蕩的房間裡,四面都是牆壁,沒有任何縫隙,他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進來的。
這就像一個嚴絲合縫的盒子,很快,一些淡藍色的氣體從邊邊角角滲了進來,明明就沒有縫隙,也沒辦法發現這些氣體是從哪進來的。
很快,吸入氣體的人產生了幻覺,在他的眼中,身邊的隊友變成了皮膚腐爛的怪物,四肢扭曲著向他走過來,面目猙獰的向他伸出手,要從他身上撕下塊肉來。
現實版喪屍圍城。
“啊啊啊!!滾開!!”
其他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直到一名軍警突然發了瘋似的掙扎起來,凶狠的瞪著他們,拔出了槍,不停瘋狂開槍。
不少人猝不及防下被射中了身體,趁著子彈被耗盡的功夫,有人來到他身後把他打暈。
但這只是個開始。
很快又有人出現了同樣的症狀,同伴們被折騰的精疲力竭,然後有人發現了彌漫在空間裡的氣體。
“是毒氣!”
在確認是這種氣體影響了同伴之後,意識尚且清晰的人捂住了口鼻,或用衣物做了簡易防毒面罩。
把還在發瘋的人打暈,退在一角的人心裡有些絕望。
他們清楚,現在的做法對當前的情況無法起到任何作用,如果沒有人發現這些毒氣,他們最後的結果就是互相殘殺而死,發現了也只是把死期延緩而已。
只要無法從這裡走出去,遲早都要像那些發狂的人一樣。
距離這裡不遠處的小隊遇到了敵人,前方的路上架設了機關.槍,在毫無阻礙一覽無余的長廊上,一旦出現就相當於送死。
為了突破防線,即使送死也要義無反顧的衝上去,但是這樣只是在做無用功,仍然沒有絲毫進展。
敵人依靠對地形的熟悉,加上各種機關的輔助,輕易就能將軍警全數耗盡。
耳機另一邊的阪口安吾對此毫無辦法,而且仍然不斷有小隊失聯,似乎在預示著此次行動的失敗,從此也可以看出敵人的囂張。
條野采菊在了解到內部的情況之後,沉吟片刻,腳步微動。
“你不能進去。”阪口安吾察覺到了他的意思,第一時間阻攔。
即使不斷的有人匯報,但裡面到底是什麽情況外面的人是沒有辦法真正了解的,地下深處,加上到處都是狹窄的走道,這樣的空間本身就會限制人的行動,稍不留神可能就會讓所有人葬身在地底。
私心裡,阪口安吾不能讓條野采菊涉險,說清楚一點就是,如果下面的反饋情況到了警戒線的邊緣,上面可能會下令直接炸毀這裡。
這就意味著,所有在地下建築裡的人,軍警也好,敵人也好,全都要深埋地底。
這次的事件不一般,那些高官乾的事讓上面很生氣,也許並沒有那麽多耐心去抓捕犯人。
在這種情況下,讓條野采菊下去,就相當於讓他送死。
獵犬可能會因此與異能特務科結仇,因為這是不必要的犧牲。
他不敢去想那些已經在地下的人,在特定人群的眼中,人的價值確實並不相同,而價值——終會成為衡量生命的砝碼。
條野采菊面容冷靜,對阪口安吾禮貌的笑了一下,那是一個不帶任何笑意的微笑。
阪口安吾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異能特務科管不到獵犬頭上,條野采菊想做什麽,自然也輪不到他插手。
大概是猜到了阪口安吾阻止他的原因——條野采菊可能早就知道上面的打算。
對這樣一個聰明到輕易就能洞察人心的人來說,並不困難。
如果打算放棄這裡,就不該叫軍警下去,讓他們下去,然後再放棄這裡,這種毫無意義的做法,愚蠢的不可思議,卻正是向他們下達命令的那些人能乾出來的事。
條野采菊清楚的知道會面臨什麽,可是他的決定輕松的就像是要去摘一朵花,理所當然又堅定不移。
阪口安吾看著條野采菊離去的背影,沉默下來。
耳機裡突然傳來了強烈的電流聲,驟然加大的噪音讓他下意識的捂住耳朵,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