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自然的重新把視線放在太宰治的身上,做出傾聽的動作:“嗯。”
“你不想問問我你最後怎麽了嗎?”
原來是這個,還以為什麽事呢,搞的這麽嚴肅。
言一不想承認這個人剛剛的表情讓他有點緊張,松了口氣說:“不需要。”
“說的也是,一切本來都是你自己安排的,你又怎麽會不知道最後的結局呢?”隨著言一的動作,長發滑落到手邊,太宰治捏著袖子的手停頓了一下,指尖自然而然的扣住了柔順的發絲,然後緩緩曲起,轉而把玩起那一縷頭髮。
言一自然是知道的,不過沒怎麽在意,他見對方玩的興起,自己也抓了一縷在手上,語氣暗帶威脅:“你說的什麽,我不知道。”
太宰治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說起了件無關的事:“聽說貓和貓尾巴是兩種生物,貓不僅會被自己的尾巴嚇到,有的時候還會毫無自覺地把自己的尾巴當成玩具玩。”
言一抓著頭髮,在手上纏繞,轉頭嚴肅的說:“是這樣的沒錯。”
想了一下,又問:“所以你想說什麽?”
嘴角忍不住翹了一下,太宰治開心的答道:“沒什麽。”
“阿言,我們在五百年後,也許還會見面。”
“是因為我們現在見過嗎?”
“當然不......”話到一半,太宰治突然僵住了。
……
這樣啊,原來是這樣啊。
五百年後的阿言雖然在努力的對他好,但一開始其實是很討厭他的,那雙在陽光下淺淺的眼睛看著他的時候總會燃燒起怒火。
在那之前,他應該不認識他才對。
但阿言有著完整的五百年前的記憶。
太宰治想起了福澤社長的話,得出了一個很明顯的答案。
話到一半卻沉默了下來,言一不解的歪了下頭,卻見太宰治怔愣著說:“把我們扔到這裡的人,他的目的是......”
“引導我們救下必死的繼國言一。”
不管是福澤社長和與謝野醫生,還是他們其他人,這一路所見的繼國言一和別人口中的都有很大的差別,無意發現的針對言一的陰謀,根本就不是無意的。
太宰治的臉色越來越差,手掌漸漸開始顫抖,一股寒意順著腳底竄上來。
這裡是歷史,如果改變了歷史,救下了繼國言一,那麽在未來......因一個線頭變動而引發的一連串改變下,他還能與阿言相遇嗎?
換句話說,阿言還會存在嗎?
......繼國言一必須死,他必須看著他的阿言去死。
手指蜷縮起,指尖深深的刺進肉裡。
因為這是命運早已注定的過去,和未來。
他什麽都做不了......
在身體被凝結的霜寒拉入深淵之前,溫度順著手背,緩緩驅散了寒意,眼前的黑暗消退,太宰治愣愣的低頭看向覆在他手背上的手,骨節分明,十分好看。
言一湊近他的臉,輕輕撥開他額上的碎發,額頭虛虛的貼著對方,眉眼都柔和下來:“謝謝你,不過你不需要救我,誰都不需要救我,這是我的選擇。”
他的聲音很溫柔,卻帶這種不容置疑的堅定和獨斷。
看著他的眼睛,太宰治恍然明白了一件事。
幕後的人算計了一切,卻算不到一點。
阿言不會被任何人動搖,如果他想要做一件事,就必然會成功。
當他想死的時候,沒有誰能拉的住他,無論怎麽算計都不可能。
太宰治忽然把臉埋進了輕輕貼著的手掌上,深深的埋進這份溫暖中。
言一眼瞳驟縮,他的指間流下了濕潤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