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師意識到了什麽,神情緩緩嚴肅起來。
花開院不怎麽理會,有些漫不經心的說:“他們恨不得扒開他的皮,吞下他的肉,他的存在就令他們如鯁在喉,只有將他碾碎,踩在腳下,聽著他的哀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睡個好覺。”
醫師聽的渾身發寒,艱難的說:“他們要......”
“將不屈的脊梁打斷,滾落在泥土中,沾滿塵埃,卑微如土,是他們的拿手好戲。”身在此間,花開院秀元說起這些,卻像個冷眼旁觀的局外人。
然而,旁聽的另外一人已經不停的打顫,“他們、他們怎麽敢這樣對言一大人!”
花開院秀元垂下眼眸,以一種冷淡的過分的語氣說:“他們當然想這樣做,可惜,在阿言眼中他們什麽都不是,不管怎麽折騰都不會有任何結果。”
醫師的憤恨卡了下殼,“等等,那剛剛說的是?”
花開院秀元的眼睛迷蒙了一瞬,很快又清明起來,又是那個優雅的公子了。
“如果阿言活下來,那麽遲早有一天會變成他無法忍耐的局面,到那時,恐怕這個世界也無法承受他的怒火,無心之人有了心,卻是這樣將一切燃燒殆盡的烈火,要是把自己也燒盡了,他該怎麽辦呢?”秀元單薄的笑了,“這一定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醫師一驚,嗯?這重點是不是錯了?按照秀元這麽說,言一可是會毀滅世界啊!
“果然,言一死去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醫師感歎道。
“是啊。”花開院秀元發出同樣的感慨。
醫師哽了一下,不,他們說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不過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於是認真的看著秀元:“只要是他想要的結果,即使離你而去,再也無法見面,你也要讓他如意嗎?”
秀元笑而不語,醫師卻想起了剛剛的那個眼神,痛苦而無望。
痛苦到極點,卻再也無法觸碰的無望。
......
日輪城的戰爭只是個障眼法,所有參與這件事的人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城裡的那個人。
所以即使面對日輪城的防衛節節敗退,他們也並不著急。
就讓那些妖怪去送死吧。
不過他們永遠也不會知道,如果不是言一的允許,他們這輩子都抓不住言一哪怕一根汗毛。
可以說,沒有任何動作能瞞過言一,有了情報再去推演他們的動作,甚至都不需要多種可能在增添容錯率,他們的選擇清清楚楚的擺在眼前。
為了達成目的,這個坑,他自己跳了。
但他其實沒想讓殺生丸親自動手的,但是顯然,即使他掌控了一切,在這件事上卻不太好控制。
對面的犬妖表面上高貴冷豔,但其實已經僵住好半天了,言一能感受到他的無措,無所謂的笑了笑,其實心裡也有點不知道怎麽辦。
看著犬妖的眼睛,他安慰道:“就當是給你出氣了吧。”
結果犬妖的身體更僵硬了,眼睛裡冷的結了霜。
咦?怎麽更不高興了?
言一本來的打算是乾脆就在這裡等待大部隊追上來,這樣一口氣解決,但是他拿不準殺生丸到底還要不要繼續對他下手,就他這個脆皮的狀態,一旦殺生丸動手,他應該立馬就跪了。
沒等他猶豫多長時間,另一個人的出現打破了僵持。
言一被人救走了。
把人打橫抱在懷裡,像是搶了別人的新娘一樣抱起就跑,飛速的奔逃。
“喂,你要做什麽?”言一捂著傷口,不至於在顛簸中崩裂。
“看不出來嗎,”太宰治抽空看了他一眼,“搶親哦。”
“哈??”
“噓,別說話,好好休息。”
言一:......想罵人了怎麽辦。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言一昏昏欲睡的時候,顛簸和喧嘩一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