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了。”
還未來得及思考對方怎麽發現的比他還快,院中的門就已經被敲響了。
言一揚高聲音道:“誰?”
外面的人頓了頓,壓低聲音說:“主上,是焚天丸大人,和......和他帶給您的禮物。”
言一不解,什麽事值得焚天丸這麽晚來找他,還帶禮物,這可太驚奇了,連言一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來,他整理了下衣服,才說:“進來吧。”
又等了一秒,門無聲的打開,焚天丸高大的身影堵在門口,沒有動,恭恭敬敬的俯下身行了一禮,“主上,吾等沒有辜負您的囑托,信濃地區已肅清完畢。”
言一對此沒什麽特別的感想,有織田的幫助,還拿不下信濃也太廢了點,所以他只是懶洋洋的“嗯”了一聲,沒過多詢問。
焚天丸也知道這事不值得主上掛念,咬咬牙,稍側了下身,“主上,這次一同返回的,還有您的一位老朋友。”當著主上面,梵天丸也不敢那麽放肆的說什麽“小情人”。
“老朋友?”言一順勢看向一直被焚天丸遮擋住的身影。
在他看清人發表點想法之前,身邊的中原中也先跳了起來:“太宰!你怎麽在這裡?”
而太宰治,剛揚起的笑臉僵住了。
他瞪大眼睛,拉高聲音說:“你才是,中也為什麽會在這裡!”
同樣的問題,確是不同的意思。
言一又默默的坐了回去,悠哉的看戲。
太宰想到了什麽,眸中劃過一道暗色,越發不敢相信的瞪著中原中也:“你不會就是那個寵姬吧!”他並不是在詢問,確定了這件事之後,太宰治不高興的捏起拳頭,想要走過去:“太狡猾了,竟然穿女裝!”
被這麽大聲的說出來,中原中也臉上一熱,掰著拳頭,咬牙切齒的叫道:“太宰,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難道不是嗎?”
眼看著太宰治走進了院子,梵天丸突然想起什麽趕緊要拉住太宰治:“等等!”
言一手腕一抖,手中的酒杯飛了出去,將將落在太宰治的腳尖,距離觸發機關只有一步之遙。
“如果不想死的話,就站在那裡不要動。”言一慢悠悠的說,太宰治臉色陰沉的可怕,他盯著面前的空氣看了一會,才向言一看了過去。言一的眼睛沒什麽溫度,甚至沒有太宰治的身影,對他來說,這是中原中也的故人,而不是他自己的。
盡管中原中也不知道,但此刻站在這裡的繼國言一,和五百年後他們認識的京野言確確實實是同一人。
只有太宰治知道,京野言甚至有五百年前的記憶。
曾經被那樣的偏愛過,如今再接受如同看待陌生人一樣的目光,一切都變得難以忍受起來。
一絲風拂過他的發絲,蓬亂的黑發在鳶色的瞳中劃下一道明暗的分界線,他帶著愣愣的表情向前邁出一步,平坦的聲音像是秋夜微涼的月光:“是嘛。”
“那就更要試一試了,如果沒有痛感......就更好了。”
那一瞬間,青年的身影映在言一的眼底,閉上眼向前倒下的青年帶著驚心動魄的脆弱,卻矛盾的纏繞著揮之不去的危險,時間似乎變得很慢,言一清晰的聽到了自己的心跳。怎麽回事啊,這個人......
在笑?
他眼瞳縮了一下,整個人消失在原地,所有人的視網膜裡仍殘留著虛晃而過的殘影,白衣在風中揚起,下一秒,一雙手環住了太宰治的腰,向下的力道卻沒有停住。
“嘶——”
周圍的人齊齊倒抽一口氣,心臟差點沒被嚇的跳出來。
“主上!”
“主上!”
“言一!”
太宰治顫了一下,身體比意識更快的環住對方的肩,在兩人一同摔在地上之前停了下來。
真摔下去,足以把言一本就邁進黃泉剩下的一隻腳抬進去。
梵天丸感覺心臟驟停,“主上!”把太宰帶過來簡直後悔死了,什麽樣的情人都沒有主上自己重要啊!
感受到黏在身上的視線,言一抬頭想翻個白眼,但考慮到衣裝套裝的效果,他怕讓一個白眼給翻沒了,這個考場他可就這麽一個卡,再爛也得寶貝著,總比沒有強。
“沒事,我在這,這裡的機關就無法啟動,”言一先安定眾人的心,然後才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個一進來就往雷上踩的男人,“可以松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