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做出謹慎的樣子說:“請先說說是什麽樣的條件。”
以此證明他並不是毫無退路。
然而對方卻直截了當的點出了他的窘境:“你沒有選擇不是嗎,如果有辦法,你早就離開了,也不至於落到這麽狼狽的地步。”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征求淺井的意見。
雖然對方說的沒錯,但淺井好歹在溯行軍高層混了這麽多年,跟那些老奸巨猾的家夥也沒少接觸,這個時候還算沉著,“我可以選擇留在這。”
在說這句話之前,他完全沒有考慮這個可能,但是這話說出來之後,他突然怔了一下。
為什麽不考慮留下來呢?
他感覺自己再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清醒了,心臟砰砰的跳著,險些讓他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如、如果可以的話,或許還可以再次拜訪織田老師,給孩子們講故事,或許時間久了,織田老師就不只是一個尊稱,他可以嘗試真的去拜師,成為真正的弟子。
在老師寫書的時候,泡好熱茶,小心的不發出聲音端到老師的手邊,中午的時候,做好午飯,然後去叫沉迷在書裡的老師吃飯,他或許還可以承擔編輯的工作,整理稿件之類的,雖然還不熟練,但是一定回努力的......
他抽了抽鼻子,眼眶發熱。
那一定是超級幸福的未來。
然而幻想被現實碾壓,碎落一地。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發出一聲輕笑,就像已經看穿了他的想法,在笑淺井的天真。他有些戲謔的說:“在你我之間,你說織田先生會相信誰?”
這話說的,就像一個以他人痛苦為樂的大壞蛋。
淺井忽然如墜冰窟,面前這個人終於露出了真面目,真想知道當初對這個人付出信任的自己,在這個人眼中是怎樣可笑的模樣。
京野言調整了一下姿勢,態度溫和的說:“不要那麽緊張,我沒有那麽壞心眼,只是這個世界也不是你想留下就能留下的,我......嗯,目前算是這個世界的管理者,如果我不同意,你就會被排斥出這個世界,漂泊在環境惡劣的時空縫隙中,永遠也找不到歸處。”
態度友好,話裡的內容可一點都不友好。
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淺井拓也已經很清楚了,他只能在聽從這個人的話和死亡之間做一個選擇。
大概是見他臉色實在難看,京野言的態度和緩了一些:“其實按照我說的做,對你來說已經最好的結局了,時政出動了那麽大陣仗抓捕你,最後主動撤退,你卻安然無恙,你猜,溯行軍會怎麽想?”
“......原來這就是你出手幫助我的目的嗎。”
淺井拓也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
京野言尷尬的笑笑,“你想太多了,我沒有能預料到這麽久遠的未來的能力,只是事情發展到現在這種程度,當然還是選擇最優解比較好。完成之後,你就可以永遠留在這個世界,做一個普通人,到時候我不會再阻止你想做的事。”
這對淺井來說確實是一個不小的誘惑,但最根本的原因是他沒得選。
“你想要我做什麽?”
“徹底結束時政和溯行軍之間的戰爭。”
“......”
淺井拓也愣了好大一會。
一般像這樣陰險狡猾的家夥費盡心機想做的事,不應該是那種很反人類的,獨.裁的,比如征服世界之類的?
怎麽突然變成這麽......偉大?
京野言十分無奈的歎氣,“那兩方之間的鬥爭,簡直就是把世界作為棋子放到了博弈台上,不管結果如何,最後遭殃的都是我們,所以必須讓他們停止。”
淺井拓也慌的一批,“這樣的事我做不到的!”
“安心,你不需要思考,只要服從我就足夠了,相信我,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給我。”他故意停頓了一下,也許只是惡趣味,但在那一瞬間淺井既害怕又期待,不由自主的摒住了呼吸。
他的語氣十分自然,輕松的不會比說要喝水更緊張了,似乎已經篤定自己將得到勝利的桂冠。
如果是一般人這麽說,肯定會讓人覺得自大,但他的身上有種奇異的氣質,明明年紀不大,此時此刻卻有著令人信服的力量,可以說是十分可靠了。
“我需要做什麽?”
“你能想明白,這可真是太好了,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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