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野言面無表情的直視著前方,眼中的光一點一點熄滅,有什麽一直被沉入深處的東西浮出水面。
“你害怕嗎?”
“害怕當真正的你暴露在人前之後,大家會畏懼你。”
“雖然目前為止沒有記錄,但是你殺過人的吧。”
“很多很多的......人。”
輕若無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幾分引誘,像是有某種魔力,讓京野言恍惚想起一些塵封的記憶。
他確實殺過很多人。
不是在戰爭中,戰爭中的敵人都是異種族。
而是在他還沒從實驗室裡畢業的時候。
他是最成功的實驗品,但是在他成為連接所有世界的錨之前,還有很多很多的實驗品。
成千上萬。
那個時候,如果再不能找到其他的世界,取代那些完好的世界,星盟很快就要崩毀了,所以孩子們送進來的時候,雖然他們還什麽都不知道,但其他人都帶著義無反顧的決絕。
京野言的父親是上將,為做表率,第一個把他扔進去了。
不過,那會因為一些原因,他有點自閉,所以不是很關心身邊換了環境,也不在乎研究人員對他做了什麽。
第一次讓他清楚的意識到這是個真實的世界,是一個孩子死在他身邊的時候。
然後他就發現,研究員們都很怕他,不是做實驗的時候都不願意和他說話,甚至他的出現都會讓他們顫抖。
孩子們並不怕他,也不會很親近,只有兩個男孩,一直擠在他身邊,細心的照顧他,會帶著不說話也不怎麽做出反應的他一起吃飯,活動,三個人擠在一張狹小的床上,頭靠著頭睡覺,偶爾也會拉著他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麽。
這兩個孩子似乎受到了排擠,所以只能和同樣被當成空氣的京野言待在一起。
不過在發生某件事之後,京野言就親手結束了所有實驗品的生命,包括兩個自顧自湊過來的“朋友”。
血在閃耀著金屬光澤的地面積成赤色的河流,屍體填滿了房間的每一個縫隙。
研究員及時的撤離,封鎖了建築,讓獵人和獵物們待在一起。
除了那次之外,他再也沒沾染過人類的鮮血,即使在前往異世界奪取生機的時候。
不如說,“屠殺”事件剛過去不久,對所有人來說他都是個令人畏懼的瘋子,雖然拯救世界的機會和他系在一起,導致不得不使用他,但是仍然害怕他失控,所以不會讓他動手。
......
費奧多爾觀察著京野言的表情,表面看起來和之前一樣,眼神卻有些渙散,似乎默默的發生著某種變化。
他莞爾一笑,走到身前,“沒關系,他們害怕你,但我們不會,不管什麽樣的你都會被接受。”
果戈裡:“為什麽要拐彎抹角的去達成自己的目的呢,只要拋棄那些限制,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費奧多爾:“任何你想要的東西都會能得到。”
一字一句落到腦海裡,京野言忽然睜大了眼睛。
他想到了書店老板給他的書,突然感覺自己似乎明白了點什麽。
考試其實是很自由的,命題作文當然隨便發揮。
只要最後達成了目的,並不限制手段。
一開始沒有選擇更強製的手段去得到考題的答案是因為這個作風太像作戰系了,直來直去的,但凡擁有力量就能完成。
而考試的本質是查驗學過的東西,這樣就算京野言完成了考試也得不到更高的評分,因此做為考生就總想整點花活,就算是一加一也想解出高數的風采,令考官拜服。
但是,從一開始他就陷入了思維誤區。
其實就算是強製性的粗暴的手段,只要把它搞出花來,不是一樣能展示自己的實力嗎?
京野言覺得自己的大腦從沒有這樣清晰過,想到自己可以做的事,他感覺興奮起來了。
沒錯,雖然用高數去解一加一很精彩,但是用微積分不是也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