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召擠開歡呼的人群向外狂奔。
白歷走路的姿勢不對,他看得出來。
這是自白歷易感期後頭一次,白歷遮掩不了走路帶給左腿的負擔。
*
“我簡直就是小美人魚。”白歷在看見司徒的第一眼,就冒出這麽個台詞。
司徒兩眼含淚,伸出去準備擁抱的手僵在半道:“啊?”
“忘了你們不知道小美人魚,”白歷歎口氣,“帝國沒有童話故事。”
“那你能不能費勁跟我說點人話。”司徒問。
“簡單點就是,”白歷道,“趕緊給老子搬把椅子過來!”
後台的研究員們從目睹了老板的英姿中回過神,亂作一團,搬椅子拿水拿營養液。
“快把頭盔取下來,讓我們看看大佬的表情……”司徒已經被白歷給搞的沒一點兒感動了,準備調侃兩句,卻在看到白歷拿下頭盔的一刻卻愣住了。
白歷的劉海已經被冷汗浸透,臉色發白,嘴唇沒有血色,只有一雙眼閃爍著刀尖一般的光亮。
“二十一分五十秒。”白歷把頭盔丟給一邊的人,隔了幾秒,狂笑出聲。
命運要他讓道,他跳起來就給丫一耳光。
太爽了。
這感覺無與倫比。
司徒被白歷笑懵了,負責按摩的助理的手稍一用力,白歷的狂笑瞬間變成倒吸涼氣的嘶聲。
“我就知道!”司徒看著白歷額頭上的冷汗怒道,“你小子說腿沒事兒就是扯淡!”
白歷咬著牙讓助理給他舒緩,僵硬地笑了笑:“還行,要不是white01,當時我這條腿就得……”
“閉嘴!”司徒眼眶發紅吼道,“我當時就該強製退賽,你就是個瘋子,我鬼迷心竅了才讓你發瘋,明天的比賽我找別人,我讓司懂打我都不讓你打!”
轉頭又跟身後一個研究員吼:“把主賽場的急救醫生喊過來,給這瘋子灌鎮痛劑!調車,聯系軍醫院!”
研究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知道白歷有舊傷,但平時根本看不出來,就算是需要按摩鎮痛,感覺也沒像傳聞中說的那麽嚴重。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白歷這樣。
“別喊,”白歷無奈,皺著眉小口吸著涼氣,“沒那麽嚴重,讓賽事組那邊知道了還以為是white01不行。”
司徒恨不得掐死白歷,他算是明白最後白歷為什麽選擇那個打法了。
怕再拖下去就撐不住了。
對於很多駕駛員來說可能沒有太大影響的一瞬間的數據波動,對於white01和白歷卻相當致命。
“你得老鄭看看,”司徒忍著心酸道,“不然不能繼續比賽。”
白歷很頭大,老鄭恨不得他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睡覺全都坐輪椅:“我跟你說,我真的沒問題……”
話說到一半,門外傳來一陣吵鬧。
“先生,比賽期間請您在門外的走廊等候。”
“這裡是駕駛員和研究員們的休息室,您不可以進去。”
“先生您真的不能再往裡面走了……”
一連串工作人員的勸回聲傳來,卻沒聽到有人回答。
“呯”的一聲,半合的門被拉開,陸召出現在門口,身後跟著一個表情急切的工作人員。
白歷的話堵在喉頭,愣愣地看著陸召。
陸少將可能是跑得很急,微微喘著氣,用目光把白歷從頭到腳溜了一遍。
“你怎麽……”白歷下意識想站起身,給他按摩的助理沒反應過來,手上勁兒沒把好,白歷“嘶”了一聲,跌坐回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