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白歷道,“哪陣風不開眼,把您往我跟前兒吹。”
唐開源仿佛沒聽到他說話,目光還落在陸召的手上,嘴唇動了動,似乎說了些什麽。
聲音很低,白歷只聽見一句“原諒你……回去得跟我解釋清楚”。
白歷愣了愣,這話他是真沒聽懂。
“分賽區的比賽已經到了最後階段,”唐開源打了個小小的哆嗦,似乎回過神了,走過來要握手,“我來這兒做個小檢查,剛巧遇到陸召和白先生。”
白歷直接把唐開源的手截在半道,沒讓他碰陸召。
上一次他分開陸召和唐開源時並沒有受影響,白歷認為自己應該並不在被影響的人的范圍內。
“哦,我聽說了,今天唐少爺發揮的不錯,”白歷笑道,“今天的戰鬥用時差一點兒就超過我了。”
唐開源的臉色又白了兩分,死死看著白歷。
軍醫院的冷色路燈下,唐開源的臉上沒有任何血色,一雙眼裡透出些恨意和忍到極限的憤怒,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混亂和癲狂。
白歷是真的有點兒毛了,唐開源這人在他看來純粹就是個沒擔當又好面子的貴族少爺,他們倆之間厭惡是有的,白歷也曾單方面對他有過恐懼,而唐開源對他則多是不滿不屑和自己都有些分不清的嫉妒。
這麽濃烈尖銳的恨意是頭一次。
陸召也感覺到了,他對跟唐開源握手這件事有很強的抵觸情緒,拉過白歷另一隻手道:“車來了。”
懸浮車從車庫裡開出,停在幾步遠的地方。
“行,回家。”白歷剛說完,就覺得唐開源的手上一用力,一股被電打過的劇痛感順著手臂一直竄到頭皮。
“公眾場合,”唐開源看著白歷,漆黑的瞳孔仿佛深不見底,路燈的光線都照不亮這雙眼睛,他小聲喃喃道,“不該這樣。我們不該這樣,你不該這樣,你不該站著……”
後面兒的話白歷聽不清,他感到一陣眩暈。
倒塌的貨架,砸在腿上的重物,陰暗的病房,殘廢的左腿。
原著劇情的畫面急速閃過白歷的腦海,陸召拽著他向後退,但唐開源的手跟鉗子一樣緊緊握著他。
空氣裡彌漫起一股酒味兒,唐開源的信息素外溢,陸召心中警鈴大響,當即抬腳跺向唐開源。
白歷在這股詭異的眩暈裡找到一絲神智,借著唐開源躲避陸召攻擊的勁兒猛地抽回手。
“你他媽……”他大口的喘著氣,難以置信地看著唐開源。
剛才的畫面他太熟悉了,他曾無數次被這種噩夢驚醒,但已經很久沒再夢到了。
沒想到一個握手,這些已經逐漸淡忘的畫面能再次清晰。
如果之前推斷唐開源對陸召的影響是因為那台能夠拔高精神力的機器,那麽他現在應該還在繼續使用。
“幹什麽!”一聲尖叫,安倫從遠處跑來,“幹什麽!你們對他幹什麽!”
他撲過來扶住有些恍惚的唐開源,對白歷陸召喊道:“離他遠點!比賽期間選手鬥毆是要除掉資格的!”
白歷還沒從沉思中回神,陸召冷冷道:“滾。”
“你!”安倫張口要罵,對上陸召冰冷的眸子,有些瑟縮,強撐著道,“開源今天不舒服,你們少招惹他!等他恢復了,賽場上要你們好看!”
白歷懶得跟他計較,隻盯著唐開源。
這人不對勁,太不對勁了,這已經不是金手指的問題了。
這個世界的中心似乎正在逐漸崩壞,他沒法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和信息素,甚至整個人的狀態都有了很大的問題。
是因為那台機器?
那到底是哪兒冒出來的機器!
唐開源被安倫一撲,腦袋猛地清醒,臉色慘白道:“不好意思,失態了,我這兩天有些小病……”
“什麽病?”白歷看著他。
唐開源愣了愣,沒想到白歷會追問,敷衍道:“發燒,已經沒事了。”
“能燒壞腦子那種?”白歷問,“燒到控制不了信息素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