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召情況特殊,不適合大量注射抑製劑,基地大概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怕他在過度駕駛而疲勞的時候出什麽岔子,才給了幾天讓他休整,不然肯定不會把陸召這種精銳調下來。
“累嗎?”白歷問,“我弄點吃的,你洗完澡吃點兒?”
“來的路上喝過營養液了,”陸召搖頭,坐起來去摸白歷的左腿,“什麽樣了,還會疼嗎?”
白歷:“沒事兒了,走跳跑都行,但還不能開機甲,老鄭說得再等等。”
不能開就意味著受到壓力還是會疼,陸召抿抿嘴,沒說破。
白歷穿的短褲讓左腿上的傷疤暴露無疑,除了一開始那條蔓延到大腿的蜈蚣傷疤外,還留下了在征集賽時被劃得皮開肉綻的那道疤,現在又多出一條術後的傷疤,膚色和周圍的不一樣,看起來有些猙獰。
陸召無數次想念白歷的時候,都會設想白歷的左腿現在是什麽樣,就算已經做好了心理防備,但猛然看到還是有些受不了。
他的手順著新的疤摸上去,撫過膝蓋,沒進短褲寬大的褲管裡,還沒摸到頭。
白歷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耳尖紅紅地無奈道:“再摸就出事了。”
陸召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心裡的不忍立刻被衝散得七七八八,“哦”了一聲,手卻沒打算停下。
而白歷按著他的力道跟玩兒似的,一撥弄就垮了,繼續按著也不是,阻止好像又有點兒心裡癢癢。
只能下意識貼得離陸召近一些,更近一些。
升溫的氣氛裡突然響起一聲暴怒的叫罵:“洗漱!換衣服!”
兩人立馬從地上彈起來。
“洗!”白歷氣得心口疼,“沒完了是吧!”
圓胖子吱哇叫著跟白歷掰扯起來,陸召又笑又歎氣,隻得先趕緊去了洗漱室。
*
等陸召收拾完已經凌晨一點了。
白歷還是不踏實,把陸召的衣服撩起來檢查。
確實是瘦了點,肩膀胳膊和胸口有些淤青,是打鬥時留下的,還沒消褪。
“出機甲搜查的時候跟蟲族的殘兵遇上了。”陸召不是很在意,輕描淡寫道。
白歷不知道說什麽好,手指在胸前的淤青上摩擦一下:“回頭再檢查檢查。”
該檢查的其實都檢查過了,但陸召也沒反駁,點點頭爬到床上。
“休幾天?”白歷拉開薄被想把他還帶著澡後熱氣兒的身體裹住,“怎麽瘦這麽多,我記得基地除了營養液也有專門的食堂啊。”
“五天。”陸召想從白歷身上爬過去進到靠裡側那邊,“不好吃。”
白歷知道這是在說食堂的飯味道不太對陸召的胃口,有點兒想笑。
臥室開了盞夜燈,暖橘色的光線下陸召看見他眼底的暗青,跨到一半就停下了,兩腿半跪在床上,跨坐在白歷身上,低頭離近了摸摸他的眼眶:“沒睡好?”
繼而想起剛進家門時白歷躺在沙發上的樣子,陸少將立馬皺眉。
“就是睡覺淺,容易醒。”白歷靠在軟枕上笑道,“不過根本不影響我的帥氣。”
陸召對白歷的睡眠質量還是很清楚的,這人心裡事一多就睡不踏實,以前是因為噩夢,現在八成是因為焦慮跟擔心。
他摸著白歷的下眼眶,想讓他放點心,但又不知道怎麽說。
白歷聞著熟悉的青草味,半眯著眼直起身,腦袋在陸召頸窩一通亂蹭,感覺自己的神經一根根都成了面條,放松的不行。
“我也想你,”白歷說,“特別想。”
陸召被蹭的一點脾氣都沒,覺得從頭到腳都暖暖的,微微笑道:“嗯。”但沒被繞開話題,“怎麽睡沙發?”
白歷有點兒無奈地把腦袋抬起來,嘴唇動了動想找個理由,被陸召“別跟老子扯謊”的目光掃了一眼,隻得道:“睡床會更想你。”
跟陸召不一樣,白歷實在對打直球不拿手,說完就覺得耳朵燙。
陸少將得到了一個讓自己更心軟的答案,心軟過後又有些鼻酸,捏捏白歷耳朵道:“歷歷……”
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就被白歷打斷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