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到了一些東西,”陸召說,“本來想等你休息好再說的。”
“沒事兒,睡夠了。”白歷笑了笑坐起身,才發現自己光著膀子,裝模作樣地推了一把陸召,“哎呀,你怎麽能趁歷歷睡覺的時候乾這種事!”
陸召被他捏著嗓子的聲音膈應的夠嗆,忍無可忍地撈過已經備好的睡衣,兜頭給白歷套了下去。
“到底什麽事兒?”白歷掙扎著穿好衣服,跟沒有骨頭一樣歪倒,跟陸召擠著靠在一起。
陸召把虛擬屏放大:“之前你說過那個教授,我查了一下。”
“搞出來那個機器的教授?”白歷愣了愣,“怎麽想起來查他?我本來是要找時間再說的。”
“順手。”陸召淡淡道,“你說‘小齒輪可能也是關鍵一環’,我就查了查。”
這話白歷已經記不得自己是什麽時候說的了,但他很快理解了陸召的想法。
比賽緊迫,白歷被逼的無暇分心,但他對那台機器的掛心程度陸召看在眼裡。
“我整理了一下資料。”陸召把虛擬屏推到白歷面前。
白歷愣愣地拿過來看,還沒從陸少將竟然都會查這種事了的震驚裡回過神,就已經被虛擬屏上寫的東西吸引了目光。
“王朗教授,”陸召說,“伴侶多年患病,一直在接受治療。女兒也因為同樣的疾病倒下,在他出事前三年不得不住院。”
資料不多,一條條逐一列出,陸召確實不大擅長做這種事,規整出的內容有些零碎。
“你怎麽查到這些的?”白歷驚訝道。
“王朗負責的項目很多,軍界和研究院經常有合作項目,軍界方面我查起來難度不大,”陸召解釋,“我通過合作項目查到了王朗的名字,一些高等級項目裡有參與人員的基本信息,就查到了他的家庭狀況。”
“他家人得的病我聽說過,”白歷皺眉,“很難治,這是超出他能力范圍的一大筆錢,更何況還要負擔兩個病人。”
這也意味著王教授很缺錢,從陸召查到的信息上來看,這位教授已經變賣了所有值錢的家當,但伴侶和孩子的藥費依舊像個無底洞。
“在他出事前,曾有一筆錢匯進他伴侶的私人帳戶。”陸召輕聲道,“他搞錢的門路不多。”
白歷歎了口氣:“他接觸的項目卻是一座座財寶山。”
“我找人查了一下,他乘坐遊輪出差的項目並不是有關精神力方面的項目。”陸召說。
白歷:“楊瀚也說過,他的個人終端上有高等級機密項目的資料這點不太正常。”
“這個項目早已叫停,內容我查不到,但我可以找人查到這個項目的調閱和下載記錄。”陸召在虛擬屏上點了點,“但什麽都沒查到。”
一張記錄截圖被調出,白歷看出些不對勁:“他出事前一個月的調閱下載記錄都被刪了。”
“是,”陸召道,“據說是當時帝國研究院斷電,導致正在運作的機器出現故障,丟失了一部分數據。”
這也太湊巧了,白歷不是很相信。
陸召沒等白歷開口,就又說道:“但刪除記錄這種事情,通常都需要管理員操作,這套路有點熟悉,我就查了查當時管理員的名字。”
說到“套路”的時候陸召頓了頓,白歷立馬想起軍醫院那個泄露個人信息的體檢醫生和他的未婚伴侶。
那二位可不就是你挖坑來我遞鏟嘛。體檢醫生的伴侶就負責管理病歷資料。
陸少將舉一反三的能力很強,白歷有些感慨,他竟然是從這種齷齪事裡學會的這些手段。
“查到了?”白歷問。
陸召給出了一個名字。
這名字兩人都不陌生,甚至在這幾天裡,帝國公民對這個人都不算陌生。
“這不就那位落馬小領導嗎?!”白歷坐了起來,震驚道,“他可是因為貪汙受賄被逮進去的!”
他隨即明白過來這其中的關聯。
王朗教授因為無法負擔沉重的醫藥費而選擇了盜竊帝國研究院的內部資料,當時他手頭的項目都已經基本完成或已對外公布,價值不高,除了精神力拔高的這個項目。
但這個項目的機密等級很高,他無法將資料帶出帝國研究院。他應該是給了有管理員帳號的當年的落馬小領導一筆錢,搞到了資料並且刪除了記錄,又趕上帝國研究院的一場大規模斷電事故加以掩蓋,後來項目又被叫停無人問津,這件事兒就這麽胡亂蒙混至今。
“他利用其它項目出差的機會,乘坐民用遊輪前往買家那邊,”白歷推測道,“打進他伴侶帳戶的應該是一部分定金,這個機器太過精密,買家可能需要他提供一些技術上的幫助。或許還承諾了額外加錢,不然他不會那麽急著離開主星,他很需要錢。”
陸召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