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召實在是不太理解白歷對“猛A”二字的執著,但還是走過去問:“腫得難受?”
“唔。”
手指敲門一樣在白歷擋著臉的手臂上敲了敲,陸召輕聲道:“我看看。”
“腫眼泡很醜。”白大少爺不樂意。
但當陸召試探性地拽了一下他的手腕時,卻發現沒費什麽勁兒就拿開了白歷的手臂。
露出的眼睛眼尾還泛著水潤的微紅,像是在酒裡浸泡了個徹底,半眯著眼看著陸召時,帶起點兒令人感到微醺的光亮。
陸召覺得白歷確實說到做到。
他只會讓他更沉迷。
“上眼皮沉的睜不開,”白歷困得迷迷糊糊,“還很熱,你摸摸。”
意想中手指觸碰的感覺還沒到來,白歷就感到自己的眼皮先碰上了陸召的嘴唇。
溫熱柔軟,覆蓋在他的沉重微痛之上。
除了最開始那段時間的互相試探琢磨期外,他們對彼此的感情從來沒有過絲毫懷疑和動搖,所以親密接觸從來不少,白歷也很熱衷膩膩歪歪的親吻和摟抱,但今天卻有些不同。
大概是因為白歷其實還沒從陸召的那三個字兒的衝擊裡回過神來。
人的語言很奇妙。
“我愛你”之後的親吻,即使只是蜻蜓點水一般的觸碰也比以前更能帶來內心的悸動。
白大少爺當機立斷地從耳朵尖紅到了脖子根。
“我讓你用手摸!!”他的瞌睡在這一瞬間都嚇醒了不少,捂著臉叫道,“你能不能別老搞突襲?!”
陸召被他瞬間爆炸的臉紅速度驚到,隔了好幾秒才木訥道:“沒忍住。”
“……你別說話,”白歷說,“你給我個喘息的時間。”
陸召捏了捏他紅彤彤的耳尖,知道這是又害羞了。白大少爺主動耍流氓很在行,但被動挨打的時候臉皮仿佛薄得跟紙糊的一樣。
他有些好笑,想說“又害羞”,卻猛地想起在主賽場時他也曾這麽說過白歷。那時候還沒搞成這樣。
“睡會兒吧,”陸召的情緒落了下來,但沒表現在外,頓了頓,低聲道,“她來了,我去見。”
白歷的表情因為捂著臉而看不清,他有幾秒的沉默,隨後“嗯”了一聲。
“沒事。”陸召只能乾巴巴地安慰,“我很快回來。”
“哦,”白歷說,“放心,歷歷已經到了自己在病房幾分鍾也是可以的年紀了。”
語氣還算輕松,陸召的嘴角翹了翹,再去拉白歷的手。
這回歷歷抵死不從,把通紅的臉捂得嚴嚴實實,陸召也沒再硬拉,才白歷的手背上吻了吻,才拿起個人終端走出病房。
等關上房門的聲音響過後,白歷才緩緩放下雙手。
他揉了揉已經困到有些麻木的眉心,想到陸召就歎了口氣,從枕頭下面摸出自己的個人終端,在通訊錄上翻了起來。
軍醫院到了夜晚也燈火通明,和下幾層的嘈雜比起來,高檔病房這一層還勉強算得上是安靜。
陸召拐了個彎,走廊的休息區正站著一個人,背對著他,似乎沒心情在座椅上坐著,聽見動靜就急忙轉身。
“陸少將!”白櫻迎上來,急切道,“白歷他怎麽樣?”
“他睡了。”陸召淡淡道,“很累,腿很疼。”
陸召跟白櫻實在是無話可說,尤其是在今天。
和唐氏搭邊的任何人,陸召都不是很想見。
但這短短的幾個字已經足夠白櫻臉色蒼白地倒退兩步:“那、那醫生怎麽說?”
“傷得很重,先住院治療鎮痛,後續治療專家們還在商議。”陸召回答,“他打不了比賽了。”
如果說前幾句帶給白櫻的是錐心一般的疼痛,那陸召的後半句就是鋪天蓋地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