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聽瀾:……
如果不是知道真相,他也覺得這家夥是硬逼著清玨成親。
觀禮的賓客們眉來眼去各有想法,看著態度異常強硬的魔尊,甚至有種玄天宗即將被魔族攻進來的錯覺。
玄離劍尊前些天剛把那些不聽話的宗門揍了個老實,按理說不該這麽弱勢,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表面上歡歡喜喜的合籍大典就這麽過去,所有人臉上的笑容都是帶著點古怪,典禮剛結束,兩個當事人就消失在眾人眼中。
賓客們跟著引路的弟子去了客房,沒過多久,便三三兩兩聚在了一起。
喜歡八卦乃人之常情,仙界中人壽元悠久,最能打發時間的除了閉關睡覺,便是各個宗門的趣聞雜談。
雖然在玄天宗討論昭明仙尊和魔尊的事情有點危險,但是在經歷過那二位的合籍大典之後,他們心裡跟貓兒在撓一樣,實在忍不住找人分享的欲望。
客房的茶話會悄無聲息遍地開花,南華峰正殿,雲聽瀾面無表情看著被層層結界罩住的臥房,咬牙切齒想直接把那畜生扔出玄天宗。
浮黎仙尊對現在的情況只是感到哭笑不得,好好一個合籍大典,陰差陽錯竟然變成這樣,等前來觀禮的賓客回到各自的宗門,殷明燭的名聲就可以扔掉了。
只能說是雪上加霜,畢竟那小子原本也沒什麽名聲可言,仙界對魔尊的評價從來都是負面居多,這次大概是救不回來了。
還好那些傳言不會對小徒弟造成什麽傷害,就是另外三個可能要頭疼一陣,能給他們添點亂子也沒有什麽壞處,省的一個個清心寡欲的讓人擔心。
浮黎仙尊給大徒弟留了幾句話,抽回神識回到三界之外的宮殿裡閉關,從前覺得度過天劫便是成功,將天道取而代之之後才明白,之前的所有都只是孩童學步。
祁翎難以言喻的把目光從臥房門口移開,看著整場典禮都沒笑幾下的雲聽瀾問道,“你們這般反應,就不怕別人多想?”
謝宗主捏捏眉心,神色淡淡反問道,“我們笑容滿面,別人就不會多想了?”
祁翎:……
說的也是。
在他顧昭明回來之後,謝宗主的名聲就沒好過,先是被宗門弟子覺得他賣弟求和,後來又被全仙界誤會要送顧清玨去魔界和親,現在合籍大典在玄天宗舉行,正常來講,之前那些傳聞都可以消失了,但是事關他顧昭明,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變成這麽樣子。
這幾個當師兄的如此自暴自棄,是徹底不想挽救自己的名聲了嗎?
雲聽瀾率先朝外面走去,正殿的賓客弟子已經全部被遣散,他們留在這裡雖然也看不到什麽,但是畢竟尷尬,還是將地方留給裡面倆人吧。
葉重淵活動著手指,遠遠看到那幾個犯下大錯的小姑娘,眼睛微眯露出一個凶殘的笑容,“師兄,我去戒律堂看看。”
“他們已經受過罰了,你注意分寸。”雲聽瀾不放心的叮囑著,看幾個小姑娘被嚇白了臉,無奈只能通知她們的師父去戒律堂領人。
“讓殷明燭吃了暗虧的就是那個最淡定的小姑娘吧。”祁翎遠遠看著葉重淵將人帶走,輕笑一聲說道,“那幾個女弟子之中,只有她的來歷我看不透。”
“你確定殷明燭是吃了暗虧,而不是故意撞上去?”雲聽瀾嗤笑一聲,他可不覺得幾個修為不高的弟子能讓魔尊吃虧,如果殷明燭不想,再多的毒蠱法器也無法近他的身。
分明是那小子知道被灑出來的藥粉有什麽藥效,故意裝作被藥物控制,清玨心軟,看他被藥物折磨的難受,當然不會反抗他的無禮舉動。
他們清玨單純至極,殷明燭本就心中有愧,知道自己在正常情況下下不去手,便順水推舟弄出這麽個情況,如此心機,他不當魔尊誰當魔尊?
“或許真相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祁翎若有所思的說著,能讓他看不透的都不是一般人,那小姑娘的修為肯定不只顯露出來的這些,完全有可能讓殷明燭著道兒。
謝弈腳步緩緩,神色莫名的看著祁翎,“你上次看不透的,是被師尊親自抹殺的白素素。”
白素素是從別的世界入侵過來的人,有很多手段對付他們這個世界的人,如果不是師尊親自出手,或許知道現在,他們都無法將她徹底除去。
顏泠羽的表現很正常,和玉瓊峰弟子們相處的很好,花長老也很開心有這麽個小徒弟,那孩子平時除了沉默了點,天資心性皆是上乘,甚至可能在和秧之前成為玄天宗下一位仙尊。
修士的天資決定了他們能在修仙一途走多久,和秧穩重能乾,但是論起天賦,卻並不是玄天宗最出色的弟子。
如果顏泠羽是另一個白素素,那可就麻煩了。
祁翎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住,顯然也想起了之前的事情,白素素被抹殺之後他就知道了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是他的修為出了問題,而是白素素這個人有問題。
不對,浮黎仙尊回過玄天宗,他都能看出問題,浮黎仙尊不可能看不出來,即便方才那小姑娘沒有資格被浮黎仙尊看在眼裡,他也不可能讓玄天宗留下禍患。
祁翎很快穩下心神,指尖在腰間星盤撫摸片刻,然後悠哉悠哉回道,“那小姑娘和白素素給我的感覺並不相同,她們可能都不屬於這個世界,白素素想方設法想擾亂此方天道運行,那小姑娘不一樣,她在慢慢融入這個世界。”
“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必去管,順其自然便是。”雲聽瀾笑著看向旁邊的大師兄,他對那小姑娘頗有好感,雖說沒想到那小姑娘的來歷如此不凡,不過這樣一來,她之前的反常就說的明白了。
那些和尋常醫修截然不同的行醫手段、打理花草的手法、修煉時莫名其妙出現的靈氣暴動……
就都說得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