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好點沒有?”
“什麽時候我過去找你說說話好不好?”
鬱清一一應了。
他以為那只是長輩對晚輩的關心,但是第二天,張婆婆真的來了!
聽二嬸說,她拎著個小凳子,走兩步歇一會,走了一下午。
鬱清有點慚愧,要知道她當真要來,應該接一下的。
張婆婆卻沒進來,在院門張望呢,二嬸扶著她喊了鬱清出來,她就抖抖索索從藍衣兜裡摸出個東西道:“我早就想把它還給你了,但是你一直不在家,今天可算等到啦。謝謝你,它很有用。”
說完,她轉身就離開了。
再問,她就只是嘀咕要回家。
二嬸也問不出來。
鬱清看看手裡,那是個不夠巴掌大的石頭,挺樸素的刀工,簡單的線條,刻畫出了五官和手腳,是個小人的形象。看起來保存了很多年了,石人表面光滑,已經有包漿了。
他正摸不著頭腦,胡二湊了過來,吐槽道:“這麽爛的工藝,肯定是鬱老頭的手筆。”
鬱清才幡然醒悟——所以這個東西,是爺爺借給張婆婆的?!
張婆婆先前是認錯了人,把他當成了爺爺嗎?
他帶著猜測給父母打了個電話。
“張家……”鬱爸回憶道,“應該是那個時候,當年張家的小兒子下的磚窯塌了,傷得不輕,一條腿斷了,為了治病到處借錢,也問你爺爺借過來著……”
不過,爺爺去世之後,張家後人已經把錢還了鬱家。至於張婆婆給的石人,鬱清爸爸也不清楚。
“你爺爺是個古怪的人,喜歡收藏物件,別說,當年我換下的牙他還收起來呢。不過他有很多小東西不讓我們碰的,我記得都收拾到閣樓去了,你沒事上去翻翻,興許還能翻到不少。”鬱爸說,“你說的那個石人,我猜……是個信物?他很少送人,如果送了,肯定和人有過約定。”
鬱清只能先把石人收好,和他製作的小人物件一起,擺放在客廳櫃台後的櫥窗裡。
他暫時沒去閣樓翻找,隻記得當初清掃時,上邊是有幾個木箱和盒子,還上了鎖。要打開,還得有鑰匙。但是誰也不知道箱子的鑰匙哪去了。
就連老宅也不曉得,為了節省精力,它很多時候在打盹,偶爾才會關注周圍的事物。
老人家的遺物,看起來還是很珍愛的藏品,他總不好暴力開箱。畢竟,就連那木箱也精巧得很。反正放了這麽多年也沒事,那就繼續放著好了。
鬱清就擱置了一邊,繼續過他的小日子。
秋後漸漸冷起來了,但小院裡依然暖和,漸漸的吸引了不少客人過來。
最先來過冬的是鬱清的前同事,江晴。
這個姑娘是他們公司前台,最美一枝花。
“我早就調去人事部了,小鬱你記憶庫得刷新了。”江晴笑道。
她還比鬱清早進的公司,眼看著他們加班熬夜的,也很理解鬱清回鄉的選擇。
“我要是老了,也買一塊地,種種菜頤養天年去。”她在菜地裡蹲著,一邊摘西紅柿一邊說。
鬱清道:“你這些年應該也攢了不少錢,可以買。”
江晴下意識便道:“哪兒的話,剛買了個房子,付了首付,背著房貸呢,哪來的錢。”
不過她看到鬱清笑笑的模樣,就眨眨眼道:“不過呢,如果小鬱你經營不善周轉不過來了,借你還是有的。你要是想回去上班了,姐也立馬能給你安排!”
鬱清哭笑不得道:“你們對我開店就那麽沒信心啊。”
江晴也樂道:“因為你一看就不像奸商啊。無奸不商知道吧。”
她找到了個紅豔豔的西紅柿,特別欣喜,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咬了一口,稱讚了一番,然後又道:“我最近確實摳門了點,家裡就靠我一個人養著兩老呢。”
鬱清疑惑道:“你弟弟工作了吧?”
他知道江晴家裡條件不好,工作後,基本是她給弟弟出的學費。
“他愣頭愣腦的,出來才幾年,賺的錢還不夠自己花,有什麽用。”江晴無奈地說,“我爸媽最近身體也有點小毛病,老往醫院跑,還是得多存點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