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清就知道他想偷懶了。這拔鴨毛是個細活,鑷子都用上了還是費勁得很,狐狸哪裡坐得住。
鬱清也不勉強,時間還早,他一個人也可以慢慢做完。
胡二把鴨毛攤好,又溜達出去了。
鬱清弄乾淨了,把內髒也洗好,就聽院門口有人喊:“老板?!”
鬱清連忙應了一聲。
三頭犬就領著他進來了。
鬱清一看,是個提著大包小包的年輕小夥,氣喘籲籲滿頭大汗的,趕緊請他進去屋裡涼快。
誰知那人放下行李,擦了擦汗道:“我弟弟還在後邊呢。”
兩人一塊出去看,鬱清沒發現有別的客人,倒是青年對著路過的牛車喊道:“鄭書傑!到站了!”
鬱清才發現牛車上躺了個人,聽到喊聲,那人慢悠悠地坐了起來,和老鄉說了。
牛車停下,他懶洋洋地挪下來,打了個招呼:“喲,鄭英雄,就這兒?”
鄭英腦門青筋暴起道:“別給我亂起外號。”
雖然炸毛,但還是嘮嘮叨叨地把人領了進去。原來他們是堂兄弟,鄭英年長一些,總是習慣讓著他。
“其實也沒大多少,就大我兩歲而已。他高中還複讀兩年,跟我同屆畢業呢。”鄭書傑懶懶地說。
他穿著還挺潮的,破洞牛仔褲、寬T恤,戴耳釘,脖子上帶著項鏈。兩手空空,走路帶風。
鄭英翻白眼道:“那麽鄭同學,麻煩你把自己的行李搬上去。”
鄭書傑左看右看:“老板,你們這兒沒服務員的嗎?”
他邊說邊走進了屋裡。“外邊還愣著幹啥,誰過來給開個房間啊。”
鄭英無奈地又自己拎進去了。
鬱清又問他們要不要一塊吃晚飯。
鄭書傑懶洋洋道:“不了,我們叫外賣吧,剛剛我看到了,旁邊有家小店可以外送的。”
鄭英估計也累了,懶得跟他討論。“就先這樣吧。”
鬱清就不加菜了,繼續拔鴨毛去。等狐狸回來了,他才差不多清理乾淨。
胡二笑嘻嘻過來道:“我來砍。”
鬱清坐一天也累了,就順手交給他,只是提醒道:“不能偷吃啊。”
胡二:“……”被識破了,可惡!
但狐狸還是乖乖地沒搞小動作。再說,自己要是偷吃了,萬一老陶看到,以後炒菜的時候也偷吃一下,那他可虧大了!
所以今天炒菜的時候,他特別殷勤地打下手。他知道人類做菜總喜歡做著做著嘗嘗味道再出鍋,平日他表現好了,老陶就會叫他嘗。今天也不例外。
胡二覺得自己賺了,美滋滋的,這些天跟著鬱清都勤快多了。
七月半按照村裡的習俗,會過上好幾天。這一星期裡都會有大魚大肉吃。狐狸記得可清楚呢!
鬱清哪裡不知道它的意圖。
所以當第二天鄭英稀奇地看著跟他來回跑的大白狐,再看看樓上自己還沒起床的弟弟,歎道:“我那弟弟懶的,連隻狗都比他強。”
鬱清就揉揉狐狸笑道:“它這是有吃的才這麽賣力,平時也懶得很。”
狐狸抗議地學了兩聲狗叫。
鄭英樂道:“你這狗好看啊,就是什麽也不做,放那兒看著也養眼。哪像他……哎。”
狐狸給誇的,胡子都快翹上天了。
鬱清漸漸也發現了。這鄭書傑是真能躺,來旅館之後就沒下過樓,餓了叫外賣,每天隻吃一頓飯——因為懶得下床。
每天睡十二個小時,如果碰到下雨天,能睡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