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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門的愛情出現了》番外一《付總今天有點不高興》
番外一:《付總今天有點不高興》1

付總今天看起來有點不高興。

這讓「打工人沒有愛情」小組一時之間有些忐忑。

要知道,今天是週五,周會的日子。

在周會的日子看到臭臉的付總,那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小山哥,付總今天怎麼了?」

胡夏找到了個機會偷偷溜到秘書辦公室和王小山搭話。

王小山剛升了職,各種事加在一塊還挺焦頭爛額的,略一思索忽然皺起了眉毛:「靠,不會是我剛找的新實習生惹他生氣了吧?」

他一念至此有點坐不住,帶著胡夏急匆匆往外走去,正好看到那個新人Omega剛買完咖啡給付小羽遞了過去。

壞了!

王小山頓時臉色發綠。

他又忙得忘了告訴新人,付總是不喝加糖加奶的咖啡的,但是眼看著已經來不及了。

「謝謝。」

站在會議室前面的付小羽已經接過咖啡低頭喝了一口,隨即才抬起頭,微微皺起淩厲的眉宇看著王小山。

「嘶……」王小山不由在心裡吸了口冷氣。

完了,同樣的錯誤他能犯第二次,這在付小羽面前那就是罪加一等罪不可恕罪上加罪。

總而言之就是——他慘了。

「怎麼了?」

王小山這邊還沒來得及開口回答,付小羽就已經不悅地沉聲繼續道:「你怎麼冒冒失失,有什麼事?」

「我……」

王小山剛抬起頭,隨即才意識到不對勁,悄悄把剛才那口氣呼了出去,馬上就是一個隨機應變:「付總,昨天你說的那份檔我已經搞定了,我、我正想給你看一下。」

他一邊說,一邊暗中觀察站在他面前又喝了一口咖啡的付小羽——

好像還真的沒喝出來?

這確實是奇了。

付總一直都是貓舌,敏感、怕燙、挑剔,什麼出格的味道都能第一時間發覺,但是今天……

「你檢查過就直接發出去,現在這些事不用每個都來找我,自己敲定。」

高挑的Omega還和平時一樣精心修飾過的衣著打扮,他數落完王小山,直接從襯衫口袋裡拿出派克鋼筆,在新實習生助理拿來的一疊檔上匆匆地挨個簽字。

任誰都能看出來付小羽的心情確實不太愉快。

而王小山卻能看出來,在那不太愉快之外,付總……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心不在焉。

這當然很少見。

……

上午十點,偌大的會議室中,很快坐滿了末段愛情各部門的人員。

一旦真正開始工作,付小羽當然就迅速地進入了精神高度集中的狀態。

他從開始管理整個專案的第一天,對下屬如何彙報如何工作有非常高的要求。

這些人都是他的團隊裡的精英,這也意味著他們的每一分鐘都異常寶貴,付小羽絕不是那種屁話多的老闆,他珍惜自己的時間,也難得的同樣珍惜下屬的時間,也因此——

要展示哪些資料、要所屬部門什麼樣的分析、對下周的工作安排,每一條每一項,清楚明確,一句廢話都不能有、一分鐘也不能浪費。

周會按照老樣子,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直到胡夏彙報的時候,才出現了一點小插曲,在大螢幕上投影PPT的筆記本忽然沒電了。

「呃。」講到一半的胡夏有點尷尬地頓住了。

「對不起、對不起付總。我忘了提前充電。」負責投影的實習生趕緊站了起來,他彎著腰想從一邊的過道上往外走:「我去外面拿一下電源線。」

「……不用了。」付小羽抬起頭,看了一眼實習生。

他頓了頓,直接把自己面前合著的筆記本打開遞了過去:「用我的繼續投影。」

除了仍然天真的實習生,任何一個和付小羽工作過的老下屬都能感覺到這個Omega深吸一口氣再開口的那個間隔,看似風平浪靜,其實非常危險。

沒有人知道臭臉狀態的付總隱忍下來的原因,也同樣沒人知道這是喜是憂。

但是無論如何,周會還是照常進行到尾聲,事先準備好的報告PPT已經拉到最後一頁,付小羽就一個和發行相關的問題和李冰冰和肖雲他們幾個討論了起來。

這一聊,就聊了十多分鐘,氣氛一直都還挺熱烈,直到大螢幕上的PPT因為過久沒有操作,忽然切換成了電腦自己的屏保——

只見巨大的投影屏上,赫然是一張許嘉樂和付小羽的合照。

照片上的許嘉樂沒有戴眼鏡,正對著鏡頭舉起啤酒杯,笑得眼睛都快沒了。

而顯然也喝得半醉的付總臉泛著一層綿軟的紅,正側身環著Alpha的脖頸,湊上去啄著許嘉樂唇角白白的啤酒泡沫。

會議室裡頓時一片鴉雀無聲。

屏保上的付總和螢幕前穿著一身筆挺西裝的付總就這樣重合在一起,非常詭異。

實習生整個人都懵了。

一時之間竟然什麼也沒做,就任由那張照片繼續大喇喇地投放在大螢幕上,直到坐在他身邊的王小山「啪」地把筆記本直接關上。

「啊!」實習生這才反應過來,他驚呼出聲之後,隨即卻又覺得不妥,馬上又閉上了嘴巴。

而付小羽的表情……

或許那只能用面無表情來形容。

這多少是一個讓大家都直冒冷汗的瞬間,圓場、還是乾脆閉嘴,是一個根本無法判斷利弊的選擇。

「把電腦給我。」

最終還是面無表情的付小羽先開口了。

他接著從戰戰兢兢的實習生手裡接回了電腦,一字一頓地說:「涉及到全部門的會議,每耽誤一分鐘,都是耽誤所有人的時間。所以,準備工作要提前做好,電腦、檔,全部要在會前檢查一遍,這是你的職責,記住了嗎?」

他的語速雖然因為快而顯得有些嚴厲,臉色也一副烏雲密佈的樣子,但卻到底並沒有發火。

實習生趕緊點了點頭:「記住了,付總。」

付小羽最後掃視了一眼整個會議室。

他身材高挑,此時手裡握著簽字筆正襟端坐在那一動不動。

他雖然隻字不提屏保的事,但這一坐、眼睛一掃,多少有點深沉的震懾意味——

「都散會吧。」

付小羽終於說。

……

等所有人都離開會議室之後,付小羽才終於把筆扔到了一邊,往後一仰,靠坐在椅子上仰起頭。

雖然會議室除了他已經空無一人,還是假裝若無其事地先看了一會會議室頂上的燈,才打開電腦,看著那張親密的屏保又跳出來了。

他眯起眼睛,順手拿起一旁的咖啡杯又喝了一口,但隨即馬上就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好甜。

甜得他把咖啡杯又重重地放回了了桌上。

付小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感覺到腰部和股間那股有點不太舒服的彆扭感覺又浮了上來,他臉上不由又微乎其微地感覺到有點發燙。

或許是因為甜膩,或許是因為別的緣故,總而言之他從早上到現在的不快都被點燃了。

媽的,一切都不順。

忘了充電的實習生,可惡的屏保,還有該死的甜咖啡。

還有許嘉樂,狗狐狸。

付小羽每走一步路,每覺得屁股哪怕有一絲絲的、說不上是疼只是有一點點不適,就忍不住罵一句許嘉樂。

直到中午時分,前臺的行政人員喊住了他,說許總來接他了。

「他在哪呢?」

剛剛還在心裡罵罵咧咧的付小羽迅速抬起頭問道。

今天付小羽會提前下班,因為下午他已經和許嘉樂說好了要一起回付景家吃飯,許嘉樂來得比他想像中還早一點。

「在外面電梯間等您呢。」

付小羽回手抄起自己的大衣,直接就大步往外趕去。

……

「Hi。」

許嘉樂嘴裡嚼著口香糖,眼角稍微有點烏青,這是他倆昨天去拳館玩時不小心打到的。

Alpha一看到他就滿臉笑容地打了個招呼——

但這笑容讓付小羽覺得有些可惡,他不肯Say Hi,只是悶不吭聲地和許嘉樂一起進電梯。

從今天早上開始,他就這樣冷著臉對著許嘉樂了。

在封閉著下降的電梯裡,他不說話,許嘉樂就也嚼著口香糖不說話,臉上還依舊帶著那一絲笑意。

付小羽的臉色頓時更臭了一點。

一切都源自於昨天晚上。

好吧,說得再直白一點——

昨天晚上,許嘉樂把他操得急眼了。

雖然最開始是他要的,但他是有理由的,因為許嘉樂回美國待了兩個星期,他憋得難受。

但無論如何他不會逃避自己的責任,他要的。

可他沒有要許嘉樂把他操哭,哭了還要翻來覆去繼續操。

於是從今天早上開始,他就在和許嘉樂冷戰了。

但說是冷戰,又其實有點像是他單方面發起的,然後……

一時之間又有點無法脫身、暫時有點無法收場的……

鬧彆扭。

隨著「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

付小羽往前走一步,想了想,忽然用鼻音「嗯」了一聲,故意頓了頓腳步,表現出走路有點不適應的樣子。

其實沒有那麼不適應,是他裝的。

付小羽對自己很難為情地承認了這一點,但是他要辯解的是,他的嗯,完全不是那種拿來撒嬌求饒的、軟軟的長長的「嗯……」。

只是很輕很短、很不起眼的「嗯。」

意思當然是暗示另一個人:要知道,我現在的屁股還有那麼一點疼哦。

而許嘉樂看著他,眼睛裡含著笑意,卻沒有說話。

明明已經到了B1停車場,付小羽卻覺得自己仿佛沒有下降。

恰恰相反,他又一次像是卡在高高的樹上的貓,需要人解救。

但這一次,他好像不太容易下來了。

番外一:《付總今天有點不高興》2

付小羽簡直不敢相信,許嘉樂竟然真的不抱他下樹。
以至於他不得不努力維持著臭臉坐進賓利車的副駕駛位,一直到車子駛離北城區都故意不肯說話。

等著等著,一直等到上高速前,許嘉樂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個保溫杯遞了給他——
付小羽接過來之後先是抿了一口,涼絲絲的,偏酸口味,還挺好喝的,於是就又多喝了一口。

「是什麼?」他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我出來前給你榨的西芹蘋果汁。」許嘉樂一邊開車一邊說:「對了——」

他說到一半忽然頓住了。

付小羽馬上就轉頭用眼睛望向許嘉樂:「嗯?」

他忍不住在心裡催促起來:然後呢,然後呢?

「哦,我還加了點樹莓,味道怎麼樣?」許嘉樂笑了笑,問道。

「……」

付小羽頓時懨懨的。

要說許嘉樂全然沒哄他,好像也不是。

可是偏偏是用這種方式,好像隔著一層被子在摸他腦袋,摸得他毛毛躁躁的,想發火都找不到理由,又只能一口氣忍下去。

他最終悶悶地說:「也就還行吧。」

到順城時已經是午後了,以付景的性子,當然是早就在窗邊盯著來的路了。

許嘉樂這邊剛一停好車,他就已經穿著拖鞋急急地跑下來了。

付景雖然是待在家裡,但顯然特意打扮過,睡衣外面還套了件LV花紋格外明顯的毛衣。

「來啦。」

他一到樓下,別的都顧不上了,先把貓包裡的夏安給抱了出來。

「寶貝,哦呦我的寶貝,」付景一把一把摸著夏安的腦袋:「比上次沉了點,沉點好。」

夏安對付景的擁抱並不陌生,只是舒服地窩在付景的臂彎裡懶懶地喵了一聲。

「小羽,來讓爸爸看看。」

付景一看向自己的兒子,眼裡頓時是掩飾不住的笑意,他上下打量了兩圈,終於還算滿意地點了點頭:「挺好,比上次胖了點。」

「……爸。」

在付景眼裡,吃得好不好就是生活品質的絕對重要指標。

因此無論是看人看貓,第一眼都是先看胖了沒、沉了沒。

說實話,付小羽並不是很想聽到這個誇獎。

但無論如何,看到兒子胖了一點的付景對許嘉樂還算滿意,於是轉頭看向從後備箱裡拿東西的Alpha,開口道:「還有小許啊,別總帶這麼多東西給我們,吃不完也用不完的。」

「是,叔叔。」

許嘉樂合上後備箱,回頭對著付景說。

他一手提著一個沉甸甸的大包,和付小羽一起並肩往屋裡走,笑眯眯地繼續道:「這次不是剛從美國回來麼,下次一定不帶這麼多了。」

「你答應是這麼答應,每次都不記著。」

付景抱著貓跟在許嘉樂和付小羽身後時還在一個勁兒追著念叨:「上次帶那麼多吃的,我和你阿姨年紀大了,兩個人怎麼吃得完。」

每次許嘉樂來,他都得把這個臺詞像模像樣地這麼說一遍,語氣也都帶著那麼幾分很逼真的抱怨。

許嘉樂確實也每次都乖乖地應著。

但是他嘴上說著「是是是」,但每次一來手上大包小包的一定不會少,從補品鮮貨到吃穿用品,再到給大胖的罐頭零食和玩具,買得那叫一個齊全。

「爸——!」

付小羽不由皺起了眉毛。

他當然看得懂付景,許嘉樂帶的東西付景都拍照發過幾次朋友圈了,心裡雖然高興著,嘴上還得抱怨著,多少有點需要人捧著、哄著、給著面子的意思。

他們父子其實……有那麼一點點的像。

可許嘉樂連他爸都能哄,怎麼就是不來哄他?

一想到這一點,付小羽就格外鬱悶。

他臉色本來就有點臭,這會兒神情凶起來,把付景都給凶得老老實實安靜了一會。

……

他們幾個人一進屋,火鍋的香味就已經漫進了鼻子裡。

桌上的鍋剛生好,番茄湯底正翻騰著,桌上生鮮蔬菜已經擺好了七七八八,很溫馨。

許嘉樂先是把帶回來的東西都收好之後,然後才張羅著幫唐寧開紅酒。

而付小羽除了和唐寧聊了兩句之外,一直都沒怎麼說話,後來乾脆坐在桌邊打開手機看了會釘釘消息。

付景在一邊看了看許嘉樂,又看了看付小羽,張望兩圈之後忽然拉了一下付小羽:「來,你來廚房幫我下。」

付小羽愣了下,但隨即還是站起來跟了過去。

「嘗嘗這個,」

一到廚房,付景先從水池裡泡著的水果揀了個最大的櫻桃往付小羽嘴邊塞:「你阿姨今天早上去超市買的,特別甜。」

付小羽其實沒太放心思在這上面,吃完了也只是點點頭:「嗯,甜。」

「小羽,你倆……沒事吧?」付景一邊看著他吃一邊露出了有點探尋的緊張神情。

「怎麼了?」

「看著你倆話不多,你也是,沒精打采的。」

付景是真的操心得不得了。

付小羽和許嘉樂和好還標記之後,他最開始可差點沒氣得炸上天,直接追到B市揪著許嘉樂的領子把這個Alpha堵在家門口一頓臭駡,什麼八克拉大藍鑽、什麼身家背景、什麼送賓利車都不好使。

自己生氣完又傷心了很久,罵兒子、罵許嘉樂,罵完了又偷偷抹眼淚。

他只是看起來兇悍,可到底年紀大了,哪裡真有那麼厲害,實在怕付小羽突然翻臉再給他來一次斷絕關係的狠話。

最後也只能委屈巴巴地告訴自己,再給許嘉樂一次機會,多觀察看看,假裝自己還算有點話語權。

但沒想到這一觀察、一給機會,可有點不得了,他還真喜歡上許嘉樂了。

一方面,上一段婚姻和孩子的事徹底解決了之後,許嘉樂和付小羽的感情確實穩定,這Alpha也的確把付小羽照顧得挺好的。

小事上,許嘉樂也上心。

他們家年前換房子,許嘉樂跑前跑後找人幫忙盯著裝修;

唐甯腰疼,許嘉樂給在B市找了專家會診還開車專門接送;

付景其實知道自己和付小羽不親近,自己兒子是邦邦硬的性格,他之前礙著面子總是黏不上來,不打電話想,打了電話又因為自己心裡盼了太久老忍不住和付小羽生氣吵架。

可有許嘉樂在中間就不一樣了,他們四個人有個微信群,付景打字很慢,就總往裡面發照片,大胖的、唐寧的、他自己的。

付小羽回得很少,但許嘉樂總在回他,給他發夏安的照片、付小羽的照片,還有他給付小羽做的好吃的照片。

他漸漸習慣了總給許嘉樂打電話,大事打、小事也打,想兒子了也給許嘉樂打。

許嘉樂總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付景打給他沒什麼壓力,而且這Alpha什麼也不說破,但和他聊兩句就主動會把視頻對準了付小羽,然後偷偷告訴他:付小羽在開會、付小羽在健身、等他忙完了我叫他來和你聊兩句。

只是這麼幾句話,付景就挺滿足的。

總而言之呢,付景現在對這個Alpha是滿意的。

他當然是盼著他倆好的。

兒子的Alpha一旦順眼起來,那種心理距離多少就親近多了,像是自己人似的。

付景一想到這兒,忍不住又想起許嘉樂眼角的烏青,忍不住又追問:「還有許嘉樂啊,他眼角怎麼了?看著像是被打了似的,青青的一塊,你有沒有好好問問啊?」

「……我沒問。」

付小羽忍不住硬硬地說:「是我打的。」

「什麼?!」

付景差點跳起來,有些生氣地問:「你打人家幹什麼?」

付小羽被氣到了。

雖然知道自己不講理,但還是被付景這會工夫緊張兮兮關心著許嘉樂的神情氣到了。

付景那句話,就有種好像是認定了是他的錯似的。

要說是平時,他其實腦子裡完全沒想過付景心裡誰親誰遠的問題,這根本就不是個需要考慮的問題。

可是今天這個有點彆扭的時刻,付小羽忽然就在意起來了,有點吃醋了。

許嘉樂太狡猾了,狡猾得讓付景都偏心他了,狗狐狸。

付小羽的委屈忍不住了。

「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打他?」

付小羽理直氣壯地哼了一聲。

他這突如其來一句話頓時就把付景問懵了。

付景有些蔫了,但又沒徹底蔫。

雖然這一句話已經讓他從對許嘉樂的關心徹底轉為對自己兒子的關心,但是還是忍不住嘟囔著強了一句:「有什麼事,那也不該打人。對了,他做什麼了?」

他說到最後,語氣加重了一點。

「……其實也沒什麼。」

付小羽趕緊墊了一句。

許嘉樂眼角青了確實是他打的,但是那是他倆昨晚在韓江闕的拳館鬧著玩打的,和之後的小彆扭一毛錢關係也沒有。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這是在玩火、在幹壞事。

但他現在騎虎難下。

付小羽又從水池裡摸了一顆櫻桃,洗了一下之後吃了下去,才終於淡定地說:「你、你自己去問他吧。」

他說完之後,以一種看似若無其事、實際有點心虛的步伐滑出了廚房。

他竟然平白無故給許嘉樂扣了一口黑鍋。

付小羽一方面難以置信自己竟然有這麼幼稚,一方面又覺得有點暗爽,甚至說得再直白一點,他現在反應過來之後,頗有種就坡下驢之後的得意——

許嘉樂,不哄我是吧?

現在你完了,我爸is coming!

番外一《付總今天有點不高興》3

「許嘉樂,你來幫我一下。」

這頓火鍋吃到差不多的時候,付景終於還是按捺不住了,一邊率先往廚房走一邊說。

他其實自以為這次他真的挺隱忍的。

整個吃飯途中都有說有笑的,沒露出什麼風向。頂多……頂多就偶爾多盯了許嘉樂幾眼,他是要看這Alpha有沒有像往常一樣給自己兒子剝蝦。

「好。」許嘉樂應了一聲,但沒馬上跟過去,而是先順手把桌上的碗碟摞起來,這個小動作給了他片刻的思考時間。

付景叫他「許嘉樂」,不是「小許」,是全名許嘉樂。

許嘉樂馬上警覺了起來,他一邊收拾碗筷一邊看向坐在他身邊的付小羽——

那個Omega本來就好像是在看他,於是恰好在那一瞬間和他進行了一個很倉促的對視,然後才匆匆轉開了頭。

過了兩秒,他又迅速把自己的碗也拿起來,不看許嘉樂,但直接毫不客氣地把碗摞在許嘉樂手裡。

又是典型的付小羽行為。

許嘉樂馬上就明白了,因為心虛,所以才要表現出格外理直氣壯的樣子——

付小羽,你行啊。

和爸爸告狀是吧?

許嘉樂意味深長地眯起了眼睛,他深吸了口氣,隨即大步往廚房方向走去。

「叔叔,我來、我來。」

許嘉樂完全沒有讓付景接過手裡的碗筷,而是故意巧妙地避開這位Omega,逕自走到洗碗池前把袖子挽起來——

從邁入廚房的第一秒起,他就已經悄無聲息地進入了戰備狀態。

首先第一步,主動幹活,絕不會出錯。

付景其實一般情況下都捨不得讓許嘉樂累著,兩個孩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做飯洗碗他一般都把許嘉樂趕出去不讓幫忙。

但是這次不一樣。

他不為所動地站在乖乖洗碗的Alpha身邊,直接來了個單刀直入:「許嘉樂,你是不是惹我兒子不高興了?」

許嘉樂當然早有防備。

「啊?」他一邊用洗潔精仔細擦拭著瓷碗,一邊鎮定自若地轉頭看向付景,用一種閒聊似的語氣問道:「小羽是怎麼說的啊?」

「他……」付景差點被套進去,尷尬了一下才馬上凶了一句:「你也別管他是怎麼說的,你就說你倆是不是鬧矛盾了?」

付小羽說得那麼模棱兩可,他其實也是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只是他太護短,在付小羽面前雖然還勉強裝得淡定,心裡早就翻來覆去,所以才連原委也沒瞭解清楚就來質問許嘉樂了。

許嘉樂鏡片後的狹長雙眼裡閃過一絲笑意。

他就不信,付小羽有膽子敢和他爸說他倆的矛盾是在床上搞得太激烈。

所以付景這會看似是很凶地興師問罪,但底氣可不太足。

「叔叔,你想得太嚴重了。」

他忍著笑說:「我倆昨晚打打鬧鬧,搞得有點當真了,所以他今天早上起就開始跟我鬧彆扭,現在是故意不搭理我呢。」

「那你……」付景剛提了口氣,卻又忍不住頓了下。

不知道為什麼,這Alpha挽著袖子一邊洗碗一邊和他溫和地解釋的樣子,讓人真的很難和他生氣。

「那你也不哄哄他?就這麼讓他一直彆扭著?」

雖然已經隱約感覺到只是夫夫的小彆扭,但付景還是忍不住黑著臉說。

他心虛護短又非要強撐的樣子和付小羽簡直是如出一轍——

無論如何,怎麼能把他兒子就這麼晾著?

或許也正因為他們其實骨子裡有那麼相似的地方,所以馬上發出的質問也完全就是付小羽的心聲。

許嘉樂這次終於低低笑出了聲,他隨即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轉頭看著付景說:「叔叔,我怎麼可能真的不哄他啊?」

他眼睛裡那瞬間藏不住的溫柔讓付景都不由安靜了片刻。

許嘉樂隨即低下頭打開水龍頭,輕聲說:「叔叔,我倆是真沒事,你別擔心。倒是我其實這次來,本來就有話想和你私下說的。」

「……什麼事?」Alpha話裡的認真讓付景也站定了抬頭看過來。

「我前幾天去美國,一方面是看南逸,一方面也是準備把我的資產陸續從家族辦公室裡都撤出來,這次所有準備手續都已經辦得差不多了。」

「然後呢?」一涉及到經濟,付景雖然一時之間聽得是雲裡霧裡,但卻非常關心,馬上就追問道。

「叔叔是過來人,你明白的,談戀愛時浪漫最重要,但談到婚姻時俗一點才好。雖然這事還早,而且我也還沒和小羽正式說過,但是我想先和叔叔打個招呼,讓您明白,我這邊的所有資產,全部都會是婚後財產。」

最後這句話付景馬上就聽明白了,試探著問:「那你倆之間,誰管錢?」

關鍵問題他可絕不含糊,絕不皮薄。

「他管。」

許嘉樂平靜地說,他一邊繼續洗碗一邊笑著說:「叔叔,再過陣子……我叫您爸好嗎?」

付景鼻子不知怎的竟然有些發酸。

他還沒有馬上回答,但是忽然聽到許嘉樂低低地「嘶」了一聲。

「怎麼了?」付景問。

「沒事,洗潔精不小心濺到傷口了。」許嘉樂若無其事地沖了下自己的手臂。

「怎麼胳膊上有傷還洗碗。」付景一下子急了,把許嘉樂推到一邊,這下子正好看到Alpha裸露的小臂上,那明顯是被撓破的兩道紅印子:「你身上這是……」

他還沒問出口,馬上就隱約明白了過來,話語也不由有些磕巴——

他這兒子怎麼回事。

許嘉樂眯起眼睛,有些狡猾地笑了一下:拿捏。

「多大個人了,還這麼不懂事。」付景一邊搶過許嘉樂手裡最後的兩隻碗,一邊嘟嘟囔囔地數落道:「鬧彆扭還要鬧一天,你也趕緊出去,別在這礙事。」

很難說他這句話批評的對象,到底是許嘉樂還是付小羽。

……

許嘉樂一個人先從廚房裡走出來的時候,唐寧回臥室接電話去了,只剩下付小羽正坐在桌邊吃著櫻桃。

付小羽特意看了一下許嘉樂的神情——

「怎麼樣?櫻桃甜不甜?」許嘉樂站在他身後很淡定地問了一句。

「還行吧。」

怎麼許嘉樂好像……看不出什麼被狠狠教訓過的跡象?

付小羽有些疑惑,還有點鬱悶,但還是先把櫻桃籽放在小碟子裡,然後站起身快步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他剛才其實一直在偷偷留意廚房的動靜,都已經憋了很久了。

或許是因為有點急切,再加上客廳裡除了許嘉樂也沒人,他只匆匆帶上了門也沒鎖,逕自走到了馬桶前。

就在付小羽解決完準備提上褲鏈的時候,他忽然聽到門吱呀響了一聲,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感覺身後挨過來一個溫熱高大的軀體,緊接著……

「許嘉樂!」付小羽差點沒彈起來:「你!」

他的面皮迅速發燙,可是卻一時之間根本沒辦法掙扎,因為他的那個部位——

竟然被Alpha直接攥在了手裡。

這時候被握住,和做愛時被握住的羞恥度根本不可同日耳語。

突然被襲擊的付小羽聲音都有點發抖了:「你放手。」

「付小羽。」

許嘉樂當然沒有放,他用另一隻手環住了Omega的腰,然後念了Omega的全名。

他站在付小羽的身後,鼻尖挨著Omega後頸那個散發著甜蜜香氣的腺體,微微抽動了兩下:「學會跟爸爸告狀了,是吧?」

「你怎麼和你爸說的?」

許嘉樂的聲音低沉而磁性,在他耳後低聲繼續發問:「說我不哄你?說我把你搞得屁股痛?」

「我……」

沒有點燈的洗手間裡,一片昏暗。

而付小羽臉紅得厲害,鼻尖都不由冒了汗。

按理來說,他應該更理直氣壯才對。

本來就是許嘉樂先把他操疼了,是許嘉樂不哄他,所以應該兇狠地讓這個Alpha滾開,可……

「我沒有。」

他最終還是選擇小聲抵賴,然後再次提出要求:「許嘉樂,你、你先放手。」

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更何況他這是連小付小羽和尊嚴都一起握在了許嘉樂手裡。

他說到最後,聲音裡已經帶了一絲軟軟的鼻音,這次是真的停戰了,他真的在悄悄撒嬌了——

許嘉樂,放開他嘛。

他真的沒有說。

他現在很丟臉。

可許嘉樂忽視了他再三發出的強烈訴求,就這樣緊緊地攥著他,但也沒有繼續開口。

在黑暗中片刻的沉默,使付小羽幾乎能夠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小公貓,」許嘉樂忽然低低地笑了,故意惡劣地抖了抖付小羽那根漂亮的器官:「你尿完了嗎?」

「……」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許嘉樂這麼無恥的人。

付小羽渾身一個顫慄,他下意識地又想要逃,但被許嘉樂牢牢地禁錮在懷裡,他怕許嘉樂再去抖那個東西,慌張地說:「尿、尿完了。」

「我剛被你爸狠狠地批評了,經過反思,我也深刻意識到錯誤了。」

許嘉樂的氣息很熱,他慢條斯理地親吻著Omega的後頸,輕聲說:「想要我怎麼哄?屁股還疼不疼?要不現在讓我看看?」

「我不疼!」付小羽差點沒跳起來,他緊緊地抓著許嘉樂另一隻手:「也不用哄。」

無論如何,他絕對不讓許嘉樂在這兒看屁股。

「真的不用?」許嘉樂在他的耳後低低地笑:「那我可要撒手了啊?」

付小羽在內心瘋狂點頭。

「不行,」許嘉樂剛鬆了一下,馬上又把那根東西重新攥緊了:「就這麼不哄了,不好吧?」

「好、好的。」

付小羽真的急得眼角發紅,他咬緊牙,終於從牙縫裡擠出了這無比委屈的幾個字:「真的不用哄……」

番外一《付總今天有點不高興》4

付小羽能隱約聽到外面客廳傳來的腳步聲,也許是付景從廚房走了回來。

在黑暗的洗手間中,想像力迸發得比往常要厲害,他一邊緊張地擔心著付景或者唐寧會不會找到他們,一邊卻又感覺所有神經都集中在被許嘉樂攥住的那個部位。

心跳變得有點快。

自從被標記之後,他比之前還要喜歡許嘉樂的觸碰。

更喜歡、最喜歡。

感覺到背後帶著薄荷冷香的資訊素香味時會覺得愉悅,手指和掌心的每一點接觸,都讓他覺得體溫在悄悄往上攀升,付小羽的額頭上冒出了幾滴汗珠。

「許、許嘉樂……」

終於,付小羽忍不住悶悶地從喉嚨裡發出了一點動靜,那是一聲渴望著更多溫存的聲響。

可偏偏就在這瀕臨某種臨界點的那一刻,許嘉樂突兀地放開了他。

「好吧。」背後的Alpha聲音裡含著笑意:「那我放手了。」

他的語氣裡甚至帶著種從善如流的輕鬆。

「……」付小羽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氣。

到了這一刻,他多多少少,是真的有點委屈了。

許嘉樂站在一旁,看著Omega忽然不吭聲了。

先是低下頭默默地把褲鏈拉上,然後看也不看他,就逕自走到水池前擰開水龍頭開始洗手。

嘶——

許嘉樂微微上翹的唇角凝固了片刻,也不能那麼肆無忌憚地得意了。

他往前邁了一步,站到了付小羽的身邊。

付小羽還是不吭聲,只是揉搓的動作似乎有點用力。

許嘉樂也不說話,但是看著看著,忽然把手伸到水龍頭底下,握住了付小羽的手。

他幫Omega把皮膚上的泡沫揉搓得更加飽滿。

昏暗的光線中,付小羽終於扭過頭看了他一眼。

冰涼的水珠灑下來,從他們交錯的指縫間流淌而過,把泡沫都沖刷下去。

「嘿……」

許嘉樂忍不住把Omega的手指都緊緊地攥在掌心裡。

付小羽並不理許嘉樂,但其實也沒掙扎,每根手指都很安然地放在Alpha的掌中,就這麼和許嘉樂一起走出了洗手間。

「咱們去陽臺上說說話?」

許嘉樂在客廳裡四下張望著看了一圈,見付景和唐寧都沒出來,便把桌上裝著洗好的葡萄和櫻桃的水果盤拿了起來,另一隻手則仍然牽著Omega,兩個人一塊跑到了陽臺上。

陽臺很大,從南到北支著兩根長杆,一根上面掛著付景喜歡的蘋果綠色床單,另一根上面掛著好幾件花裡胡哨的付景的名牌衣服。

付景對在陽臺上曬衣服一直有奇怪的執念,剛搬來順城的時候和唐寧看了好幾處房子,最終挑了陽臺最大的這一套。

現在很快就要搬去新家了,付景還念叨過好幾次捨不得。

付小羽故意板著臉坐在衣杆底下的小塑膠椅上,他並不掩飾自己的不高興,抿著嘴巴,看起來凶凶的。

許嘉樂則坐在他旁邊,認真地給將紫葡萄上的皮剝了,然後喂到了Omega的嘴邊。

付小羽轉過頭,略微躊躇了一秒,但到底還是張開了嘴唇。

許嘉樂於是便隨著葡萄一起把身子也主動湊了過來——

他輕輕地親了一口付小羽的臉頰。

那個突然的親吻讓付小羽不由把眼睛睜大了一些,囫圇將葡萄吃了下去。

順城的夜空漆黑,遠方是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

親吻的那一刻,颯遝的風將付景蘋果綠床單和衣服都在他們頭頂吹得飄了起來。

「付小羽,」

許嘉樂親得其實有點意猶未盡,但還是接著若無其事地開口:「問你啊,和韓江闕打拳擊是不是很刺激?」

「啊?」付小羽還完全沒反應過來。

「就前幾天,我在美國的時候,咱倆本來不是約好了晚上一起連麥跑步嗎?」

許嘉樂頓了頓,繼續道:「但後來幾天沒跑,你說是去韓江闕開的拳館玩了。」

「呃。」

是有這麼回事。

付小羽從完全懵懂,到漸漸有一絲明悟,但還是不太確定,於是用那雙淺褐色的貓眼認真地打量著許嘉樂。

這Omega這樣微微歪著頭的模樣實在太過可愛,想了半天,終於試探著,輕聲問道:「許嘉樂,你不會是在吃韓江闕的醋吧?」

「……」

許嘉樂一邊剝葡萄一邊眯起了眼睛,他剛才其實已經把語氣放得很漫不經心了。

可是或許從美國開始就連續泛了好幾天的酸味,終於還是稍微溢了出來。

該怎麼回答。

許嘉樂一直到沉吟著把整顆葡萄放進嘴裡,還沒想好對策。

但是在他審慎思考的時候,付小羽已經完全等不及了。

付小羽把臉突然湊了過來,一雙眼睛圓圓的、亮亮的:「你真的吃韓江闕的醋啊?」

他顯然地有點興奮,甚至……還有點開心,白皙的臉蛋紅撲撲的。

媽的。

許嘉樂其實當然能猜到這反應,他是如此地擅長和這個Omega周旋,因為太喜愛他,所以更格外擅長。

承認吃醋,還是吃韓公主這個完全稱不上有任何實質威脅性物件的醋,這完全不瀟灑、不老練,甚至還有點丟臉。

但不承認,剛才還蔫蔫的付小羽就不可能馬上會對他露出這麼可愛的神情——

選擇是顯而易見的。

許嘉樂終於狠狠地把葡萄咽了下去,刻意很低沉很硬漢的「嗯」了一聲。

Not Cool的事,承認的時候更要表現得Cool一點。

可還沒等他把內心的戲演完,他身邊的Omega就已經直接撲了過來。

「許嘉樂!」

「唔……」

身上驟然猛地一沉,許嘉樂不得不悶哼了一聲。

180的高挑Omega整個人撲在他的身上,那一瞬間大岩桐的香味如此之近,而沉重的甜蜜使許嘉樂屁股底下的塑膠椅都發出了一聲嘎吱的響動。

風又大了些,吹得他們頭頂掛在衣杆上的花花綠綠的衣服都倒飛揚起。

付小羽的手臂環著Alpha的脖頸,他開心得當然毫不掩飾,完全忘記了剛才在洗手間裡的事,隨即又因為自己的毫不掩飾而顯出一點點不好意思。

「許嘉樂……」

他停頓了一會,還是按捺不住,湊過來像小動物一樣快樂地啄著許嘉樂的額頭、鼻尖、還有還有點發青的眼角。

那是被他在拳館不小心打青的眼角。

付小羽這時回想起許嘉樂昨天一下飛機,雖然還帶著點倦意但仍然若無其事地問他「拳擊好玩嗎?」「要不晚上咱們來也去?」的神情,越想越後知後覺地明白了過來。

「我愛你。」

他一邊啄,一邊雀躍又鄭重地在Alpha耳邊宣佈。

「……」

許嘉樂感覺胸口跳得撲通撲通的,像是挨了一記甜蜜的重拳。

付小羽太直接了。

這時候的我愛你,簡直就是明晃晃、赤裸裸地在哄他——

不要吃醋哦,我愛你。

他被哄了。

許嘉樂心裡五味雜陳,身為Alpha的尊嚴有那麼一點點受傷,但是於此同時,被哄的同時,他就像是硬抗了許久的小朋友,因為這摸頭一般的撫慰,竟然真的重新泛起了委屈。

要知道,因為有著十多個小時的時差,他又不願意讓工作繁忙的付小羽改變作息,於是就自己每天一大清早沖個澡爬起來,然後陪著在國內到了晚上就精神抖擻的Omega跑步。

他在美國待了兩個星期其實還挺忙的,但是這個連麥跑步是絕不耽誤,剛開始還一邊嫌棄自己肉麻但一邊又享受著。

但沒想到臨回國不久,韓江闕的拳館剛建好,這Omega竟然直接把跑步日程改成了打拳擊。

一天也就算了,結果付小羽竟然三天都跑去拳館和韓公主玩。

許嘉樂在美國這邊生物鐘都被搞得固定了,但卻只能天還沒亮就睜眼躺在床上一邊想付小羽一邊數羊。

好吧,他何止一點委屈,他是非常委屈。

再一想到韓江闕曾經奪走他一克拉D級鑽石耳釘長達一個月之久,新仇舊恨加在一塊,許嘉樂忽然想——

去他媽的。

付小羽是得哄哄我。

許嘉樂於是仰起頭坦然地接受了Omega的親昵,低聲說:「付小羽,也喂我幾粒葡萄唄。」

他是那種一旦想通,臉皮就會徒然變厚的人。

「嗯。」

這個時候的付小羽當然是完全不可能拒絕的。

他坐在Alpha的身上,然後乖乖地從一邊的盤子上挑了顆最大的,用手指把深紫色的葡萄皮一點點剝下去,然後把那粒果肉遞到了許嘉樂的嘴邊。

「還要。」許嘉樂嘴巴一張一合就吞了下去。

他其實都還沒怎麼仔細咀嚼,就馬上迫不及待地說。

這大概是付小羽從未有過的小媳婦時刻,許嘉樂簡直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享受了。

一顆、兩顆、三顆。

付小羽喂得很勤快,但喂著喂著,終於忍不住開口:「許嘉樂。」

「嗯?」

許嘉樂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他剛抬起眼睛,就看到Omega那雙漂亮的、亮晶晶的大眼睛越挨越近,直到……

「唔……」

許嘉樂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環住付小羽的腰。

Omega鼻息也溫熱又急促,他的吻功一直平平,但那種屬於捕獵者的巨大熱情總是能讓許嘉樂幸福到渾身戰慄。

這個Omega的舌頭軟軟的、濕濕的,哪怕只是閉眼吮吸時的觸感,都能喚起美好的聯想……

付小羽有著小貓一樣粉色的舌頭。

風放肆地吹拂過他們的面頰。

夜裡的氣溫便涼了,似乎還偶爾有兩滴水珠滴落在他們臉上,許嘉樂想,大概是晾著的衣服上滴下來的。

他們吻了很久很久,直到——

「都下雨了你們倆還在陽臺上!不怕淋雨——」

付景揚起的聲音戛然而止。

許嘉樂和付小羽同時回過頭去,看著有些尷尬地用手遮著頭頂的付景。

「我、我是想著,這麼晚了,又下雨了,你們倆別開車回去了。」付景磕磕巴巴地說:「在這兒睡一晚上吧,我給你們準備。」

「好啊,謝謝爸。」許嘉樂倒不尷尬,笑著說。

付小羽嘴巴親得熱熱的,還沉浸在剛才的快樂中,乍一聽這個新稱呼,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看了看許嘉樂,又看了看付景。

「行,趕緊進屋吧。」付景嘟囔了一句。

他突然目睹自己一貫冷淡話少的兒子這一面,臉也有點熱。

他愛面子,越不好意思,越要表現得跋扈一點,於是回去之前,忍不住瞪了一眼自己兒子:「差不多行了,別老欺負人家了,老大個人沉不沉啊。」

「……欺負?」

付小羽聽到「沉不沉啊」格外鬱悶。

他完全不知道付景和許嘉樂說了什麼,因此更是一頭霧水,他剛不是還喂了半天葡萄,怎麼就欺負了呢?

「馬上馬上。」許嘉樂趁著付小羽還沒想明白是他進的讒言,一把牽住Omega的手,在細雨中一起沖回了屋裡。

……

這一場雨,果然直接下到了深夜。

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之中,付小羽的臥室窗子微微推開了一條小縫,讓涼爽的風夾帶著雨絲飄進來一點。

但即使如此,仰躺在床上的許嘉樂仍然感覺燥熱。

他的眼睛在床對面的書櫃上面有些失焦地梭巡著,從那一堆《題庫》、裱起來的大學錄取通知書一路看過去,然後停留在《三好學生獎狀》上。

嗯……

三好學生,付小羽。

「唔……」

許嘉樂忍不住從喉嚨裡發出了一聲悶哼,在無比的愉悅中他混亂地想著,他一定要把這個獎狀帶回去,和那塊小白板擺在一起。

突然之間,枕頭邊付小羽的手機發出了釘釘的消息提示音。

許嘉樂身上鼓鼓囊囊的被窩一下子被掀了起來,鑽出來的Omega光著身子,髮絲也打濕了一點,問道:「我手機響了?」

靠。

許嘉樂雖然不滿,但還是把手機遞了過去,一邊遞一邊批評:「這麼不專心?」

這麼不專心,怎麼好好哄他。

他現在儼然已經完全地享受起了自己今晚的至高待遇。

付小羽光著身子趴在他身上看手機,只見發來消息的是王小山。

王小山:付總,文件發過去了。

對了,你現在怎麼樣?今天早上感覺你心情不好啊。

在這個當兒看到這種資訊的付小羽不由皺了皺眉。

神經。

他哪有心情不好?

他剛給那份文件回了個點贊的表情,在一旁看著的許嘉樂就已經把手機又拿走了遠遠地扔到了牆邊。

「我很專心的。」

解決完王小山,付小羽從被窩裡往上爬,一直爬到環住許嘉樂的脖頸:「就是……嘴巴酸了。」

他頓了頓,聲音又小了一點,軟軟的:「許嘉樂,休息一下好不好?」

Omega眼睛濕漉漉的,但是帶著一點靦腆和不好意思。

和許嘉樂每一次給他的相比,他顯然耐力並不夠。

更何況今天……

付小羽的話音還未落,就感覺Alpha把他整個人抱了壓在身下。

這一次,是他們兩個人一起鑽到了被窩底下。

在那一秒,躺在床上的付小羽絕不會猜到,許嘉樂的心裡竟然是在想:

媽的,他得多找幾個方便吃醋的物件。

韓江闕。

溫淮軒。

還有、還有……

胡夏也行。

隨他媽的誰,他以後要一天吃一個的醋,先吃他個三百六十五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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