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的就是這個,他怕的就是付小羽來找他,是讓他徹底滾蛋。
“不是,小羽,我……”
他急切地想要馬上解釋。
“許嘉樂——是你自己跟我提的分手。”付小羽根本不給他開口的幾乎,這幾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在說了。
omega圓圓的眼睛裡在那一刻終於迸發了不可遏製的憤怒:“如果你控制不住你自己,當初你為什麽要分手?許嘉樂,你他媽的是不明白分手什麽意思,是不是?”
付小羽從來沒有這麽失控過。
在吼出來的那一瞬間,憤怒到了頂點,傷心和痛苦也隨之往上湧。
可他覺得暢快。
他在付景面前忍著、在王小山面前忍著、在韓江闕面前忍著,他就這麽咬緊牙忍了十多天,是因為他個性堅強,也是因為從始至終,他都不想把傷口暴露給別人看。
可許嘉樂不是別人。
許嘉樂就是那個傷到他的王八蛋。
許嘉樂看著付小羽,omega眼圈紅了,可那不只是柔軟的傷心,還有熊熊燃燒的怒意,肩膀甚至因為克制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
這個一貫冷靜的omega第一次展現出這樣強烈到幾乎是控制不住的情緒,這讓許嘉樂徹底慌了。
他慌得心臟亂跳,可是付小羽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關心我,是吧?行啊。”
發泄一旦開始,就再也停不下來。
付小羽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啪”地用打火機點了。
他吸了一口煙,這一次不是許嘉樂教他的那樣,輕輕的、在嘴裡過一圈。
這一次,是狠狠地吸進肺裡,因為從來沒有這麽做過,甚至把自己嗆得咳嗽。
他咳嗽著,卻又抽,然後再咳嗽,幾乎像是在發狠。
“許嘉樂,我告訴你,登革熱、發燒,對我來說屁都不是,根本就稱不上痛苦或者折磨。最深的痛是你給我的——是你在我生日那天給我的,那一天,就是我人生中最傷心的一天,你聽到了沒有?”
“小羽,別抽了。”
這個omega抽的是男士煙,味道嗆而苦澀。
許嘉樂急得抬起手想要搶煙,卻因為掛著點滴、只有一隻手,完全碰觸不到付小羽夾著煙的手指。
夜色裡,alpha的眼睛漸漸紅了。
付小羽的眼睛也紅了,他其實可以忍住,也可以堅強如鐵石。
許嘉樂的每一絲神情都逃不過付小羽的眼睛。
alpha臉上那種壓抑的痛苦,從最開始還能勉強控制,只是嘴角微微顫抖,直到最後神情都因為痛苦而微微扭曲了,呼吸越來越渾濁急促。
就像是兩個人的心被同一柄利劍一起貫穿,鮮血橫流的那一瞬間,付小羽卻覺得痛與暢快一起湧了上來。
他就是要把痛發泄給、轉接給許嘉樂。
許嘉樂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該為這痛負責的人。
“別抽了、別抽了。”
許嘉樂看著面前的omega,那雙漂亮的眼睛裡,眼角發紅,淚珠緩緩地流了下來。
付小羽哭的時候,也在因為抽煙咳嗽著,可他甚至還想繼續抽,背脊一抖一抖的。
許嘉樂覺得自己快瘋了。
付小羽哭了。
操,付小羽哭了。
他的心被撕了開來,痛得他像是一隻發狂卻連傷口都找不到在哪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