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小羽趕緊默不作聲地把麥克風又塞給了許嘉樂。
許嘉樂好不容易才把目光從omega微微發紅的臉頰上移開,終於面向了台下,清了下嗓子,看向韓江闕,板著臉說:“在正式開始宣誓之前,我必須要先恭喜我面前這位alpha。作為文珂最好的朋友,也是在場的娘家人,我不得不說——韓江闕,你是真他媽的走運。”
台下頓時發出了一片笑聲和吹口哨的起哄聲。
韓江闕一張俊俏的面孔頓時被憋得也有些發紅,他一方面當然無比認同許嘉樂說的話,可另一方面卻又實在忍不住想要去瞪許嘉樂。
介於這兩者之間的情緒太過複雜,對於韓江闕的大腦來說就更難處理了。
許嘉樂顯然很擅長這種場合,他豎起手指,示意台下安靜下來,才舉著麥克風繼續道:“注意,這不只是因為文珂是身家千萬的大老板,不只是因為文珂已經為你們生下了兩個小寶貝,還因為……我最好的朋友委托我在這裡,用改過的幾句保爾艾呂雅的詩形容他對你的感情。”
alpha頓了頓,眼神忽然深沉了起來:“韓江闕,你是——
他路上最後的一個過客
最後的一個春天
最後的一場雪
最後的一次求生的戰爭。”
許嘉樂的聲音低沉,當他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韓江闕已經不再看他,而是深深地和文珂對視著。
而看著許嘉樂的人,變成了付小羽。
許嘉樂深深地看了付小羽一眼,終於輕輕地開口了:“韓江闕,你是否願意成為文珂的丈夫,從今天開始相互擁有、相互扶持,無論是境遇好壞、富裕或者貧窮,疾病還是健康,都彼此相愛,直至死亡?”
韓江闕看著文珂,單薄的嘴唇都情不自禁微微顫抖了。
那一瞬間,付小羽隻感覺他的身體也在悄悄地一起顫抖。。
“我願意。”韓江闕聲音沙啞地說。
而文珂也幾乎是在同一秒就紅了眼眶。
許嘉樂把麥克風遞給了付小羽,他們的手指那一秒種的接觸無比倉促,可是對視卻炙熱又綿長。
“……文珂,”付小羽深深地吸了口氣,緩慢而肅穆地說:“你是否願意成為韓江闕的丈夫,從今天開始愛他、忠誠於他,無論貧窮或是富貴,疾病還是健康,都不離不棄、至死不渝?”
“我願意。”
文珂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眼淚終於也流了下來。
而站在omega身邊的許嘉樂,西裝袖口底下的手指也微微顫栗了一下。
他忍不住扶了下眼鏡,掩飾自己有點可恥的感動。
在台下一片掌聲之中,許嘉樂和付小羽怔怔地看著彼此,感覺連彼此胸口起伏的頻率都幾乎是一樣的。
終於輪到南逸出場了。
小家夥抱著一個小花籃,裡面裝著一捧白玫瑰作為裝點,還有精致的戒指盒子,顛顛兒地走上了台子。
“文珂叔叔,韓叔叔,祝你們新婚幸福、百年好合!”
小南逸笑得彎起了一雙眼睛,把花籃舉得高高的:“要戴戒指啦。”
“謝謝南逸。”
韓江闕和文珂都紅著眼眶笑了,從花籃裡拿起盒子,含著淚為彼此的無名指戴上了戒指。
然後,他們擁抱住了彼此,開始接吻。
整個紗幔上方在這一刻灑下了無數的玫瑰花瓣,如夢似幻。
沒到這一刻的時候,許嘉樂還以為即使是婚禮上,他也可以像一直以來的他那樣俏皮地、懶洋洋地調侃下去——
多麽俗套的、平平無奇的誓言啊,聽過了那麽多遍,可是在這一刻,才忽然明白了那種神聖。
人類明明是庸俗而渺小的生物,一生之中或許也對著神明求了千百遍,求財運、求眷顧、求高升;
但唯獨在這一刻,在宣誓的這一刻不是祈求。
不是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