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一刻也忽然想起來了這塊小圓片的來歷。
四月的時候,他在順城因為韓江闕的昏迷傷心痛苦的時候,許嘉樂曾經火急火燎地給他發微信,說自己臨時要去趟越南,請他幫忙照顧四天夏安。
他答應之後,許嘉樂就這樣帶著貓包和夏安在三個小時後出現在了順城。
這塊小圓片當時被塞在貓包裡一個小內袋裡,他雖然隨便掃過一眼,卻從來沒有注意。
而現在想想,大概是後來他把貓包從順城帶來b市,又倒騰來倒騰去,以至於這個小圓片意外地掉落在了他的家裡。
付小羽的手指忽然顫栗了一下——
許嘉樂在四月份去順城找他之前,其實已經給夏安辦好寄養手續了。
是啊,即使看起來事出緊急、火急火燎,可是怎麽會真的找不到人幫忙養貓呢?
就是順城那一夜,他奠定了自己對許嘉樂的愛意。
他一直以為那一切,都全然是他的主動、他的征戰。
可其實不是的。
從來都不是貓的事。
從來不是要讓他幫忙照顧夏安。
從一開始,就只是許嘉樂想要來見他而已。
明明其實是拙劣的,可他卻就是因為沒有經驗,而遲鈍到沒有發現。
付小羽的鼻子忽然酸了。
他一直都不願意想念那個alpha。
可是事實上他怎麽可能不想念他。
他想起許嘉樂穿著黑皮夾克在傍晚趕到順城,叼著煙告訴他要好好生活,他曾以為那個alpha是那麽瀟灑。
他想起被他告白時,許嘉樂明明驚慌又克制不住炙熱地盯著他的眼睛。
他想起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工作到11點多,因為時間緊張卻又貪婪,然後撒嬌地告訴許嘉樂:我想要解壓sex。
許嘉樂會抓一下他的後頸,故作憤怒地說:把我的色情服務當作工作解壓,太不尊重我了。
但即使如此,那個alpha爬進被窩裡,像是愛撫貓咪一樣耐心地愛撫著沒發情的他,然後爬起來摸著他的臉讓他入睡。
偶爾他也會感到不好意思,他甚至問過許嘉樂,要不要讓他試著口一下呢?
許嘉樂會下意識地愣一下,然後才有些懶洋洋地笑了一下,說:“貓咪從不服務,懂嗎?”
想到那個alpha明明第一個發現了他的緊急狀況,連夜胡子拉碴地趕到越南,卻只能黯然地在第二天返回國內,甚至半夜給王小山發信息小心翼翼地想問下情況,都沒有得到回復。
一旦打開了閥門,那麽記憶通通倒灌了進來。
分手了十幾天之後,他才忽然發現。
許嘉樂對他的愛,甚至可能早於他的動心。
只不過那份愛意從來都不像他想得那麽瀟灑、那麽酷。
他其實不那麽懂許嘉樂,不那麽懂許嘉樂一直以來隱秘的軟弱。
只是直到這一刻,才意識到那個alpha從始至終都是在夾著尾巴、小心翼翼地、悄悄地在愛他。
可發現了又怎麽樣呢?
去他媽的。
許嘉樂明明愛他,明明從始至終,哪怕直到這一天,都愛他。
卻可以放棄他,也放棄自己。
許嘉樂,王八蛋,膽小鬼,夾著尾巴的喪氣鬼。
他從來沒有這麽狠地罵過人,哪怕在心裡也沒有,他甚至想把許嘉樂揪到他面前,狠狠地揍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