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朗望著小盒子的目光帶著一種深沉的溫柔,緩慢地說:“可是,我最終沒有再把這塊永恆之藍給他。這其實也是靜雅的意思——珠寶再珍貴,可是要和人的心意,才是錦上添花。我們倆這一生,愛得真的不那麽美好,只是年紀大了,有些事不想再記在心裡了,但到底是遺憾和悔恨更多。
“但是你和樂樂不一樣。靜雅話少,可是在這件事上,他和我的心意是一樣的,我們只有樂樂一個孩子,他愛你,我們就盼著你們倆可以永遠的幸福下去,就像這塊藍鑽的名字一樣——永恆。”
“叔叔……”
付小羽的聲音微微顫抖了一下。
“收下吧。”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付小羽的身後傳來,許嘉樂把西瓜汁放在了桌子上,拍了拍Omega的肩膀。
他看了一眼那顆永恆之藍,隨即卻把目光投向了許朗。
父子之間,許多話是不必提就明白的。
其實從許朗深夜匆匆趕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憑直覺感覺到許朗會做什麽。
“收下吧,”
許朗也看著付小羽,他的眼角已有了許多皺紋,可是那雙眼睛卻依然帶著一種澄澈:“好孩子。”
付小羽沒有再說什麽,默默地低頭,把小盒子珍重地窩在了手裡。
他從這個年長的Alpha身上感覺到的那種珍惜,讓他鼻子都有些發酸。
……
許朗晚上就又坐飛機趕回國了,他顯然不放心剛做完手術的慕容靜雅,所以也沒在普吉島多停留。
而那一整個晚上,付小羽幾乎都盯著那個打開的小紅絨盒子看著藍鑽在發呆。
“想什麽呢?”許嘉樂從背後揉了揉Omega的頭髮。
“想……”付小羽忽然回過頭,認真地問:“許嘉樂,你說這算是……求婚,還是提親啊?”
他顯然還有點懵,以至於說出了一個非常複古的詞匯——提親。
“都算啊。”
許嘉樂故意理所當然地說,還反問了一句:“那你答不答應啊?”
“……那,”付小羽合上了紅絨盒子。
他多少有點委屈,可又覺得對方拿出了這麽貴重的東西,委屈好像也不應該,他頓了頓,小聲說:“那你就不求婚了嗎?”
雖然很俗氣,可是他……
“小羽,你知道我送機回來路上遇到胡夏在幹嘛嗎?”
許嘉樂忽然岔開了話題。
“幹嘛?”
付小羽有些不滿,與其說是在問胡夏在幹嘛,不如說是他在問許嘉樂忽然提這個幹嘛。
“胡夏本來想洗掉自己那個蠢紋身,就是XX我永遠愛你那個,結果因為實在太疼,還是沒洗成。”
“所、以、呢?”付小羽簡直已經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了。
許嘉樂,你最好少廢話。
“所以我一想,疼到洗不掉,嗯,洗不掉的話,那不就和標記一樣了麽?那不就是我想要的嗎?”
許嘉樂眼裡的笑意越來越溫柔。
說到這裡時,付小羽也已經有些反應過來了。
而許嘉樂忽然單膝跪了下來,他像是屈服於國王的騎士一樣,伏低了頭部,給付小羽看他的後頸——
那裡的皮膚上,有一塊還泛紅的隱秘刺青。
並不是像胡夏那樣的:付小羽我永遠愛你。
而是簡潔而漂亮的三個字母,後面跟著三個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