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小羽還沒有發情。
他悶悶地喘息了一聲。
在之前的婚姻生活之中,他已經漸漸習慣了不在非發情期苛求靳楚。
他當然也能理解。
因為omega的生理特征,就決定了他們的欲望如同潮汐、為了繁育而存在。
發情期時高漲如海潮,平時又鎮定且極難被挑動,也並不再那麽強烈地需要自己的alpha的進入,有些時候甚至還會因為抗拒而感到疼痛。
許嘉樂從兩性關系中慘痛地習得了這些知識,也因此靠像控制水龍頭一樣把欲望在特定時間收放,來築成自己的盔甲。
付小羽結束發情期之後,他一定程度上遵循著行為模式,回避了一些過於親密的舉動,就像他所習慣的那樣。
可是在付小羽面前,他穿上的盔甲好像第一次開始四處漏風。
……
付小羽的腰好得比想象中快,這不僅要歸功於他一直以來的鍛煉,許嘉樂準備的營養豐富的夥食也是一大原因。
大概又過了兩天,他就實在閑不住了,開始照常去雙子星大廈上班。
但是盡管工作恢復常態,許嘉樂和付小羽卻誰都沒提起omega應該搬回君雅的事,就這麽默契地、膩乎地繼續同居。
末段愛情上了正軌,同時整個團隊也在迅速擴招,但是到了這個階段,許嘉樂負責的部分倒真閑了下來,因此,他自己真的不太去雙子星大廈坐辦公室了,只是每天照舊接送付小羽,反正公司那邊有了王小山接應,他再稍微留意一下,避開胡夏那幫家夥就好了。
他開始漸漸把精力轉回了自己的學術研究上面,之前在越南田野研究留下來的資料很多,他也一直陸陸續續地在整理。
那幾天正好是美國那邊復活節假期,小南逸報名參加了學校組織的童子軍野營,因此也就沒有每天和他打電話。
第二個周五那天,末段愛情上午在小規模團建,下午就放了半天假。
許嘉樂和付小羽便去h市看了文珂。
韓江闕仍然沒有醒,但是孕後期的omega好像狀態漸漸好過來了,臉上的斑也褪去了不少。
就坐在病床邊用一隻手溫柔地攥著昏迷中的韓江闕的手掌,和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預產期差不多定了,這倆應該是巨蟹座的寶貝。”
“巨蟹座好啊。”
許嘉樂和文珂聊天時,付小羽看了會韓江闕,又忍不住有點好奇地看了一眼文珂——
頂得高高的肚子,春季的衣服單薄,愈發顯出了臃腫的身形。
孕期的omega,是真的很笨拙啊。
他有點擔心,低聲問道:“文珂,你最近身體還行嗎?前陣子聽你說腿抽筋?”
“都正常的,這幾天又好了。”文珂一邊吃許嘉樂掰好的山竹,一邊說:“別擔心,倒是你,腰沒好徹底,要多注意休息,別就顧著工作。末段愛情最近招了不少人,你要多放點活下去。”
“嗯。即使——”付小羽說到這裡,有點擔憂地頓了一下:“即使韓江闕那時候還不醒,我和許嘉樂也會來陪你的。”
“好。”文珂笑了。
這個omega眼睫毛長長的、毛茸茸的,鼻子不算特別高挺,以前韓江闕總說文珂像長頸鹿,那時候付小羽還不覺得,可是懷孕的omega卻愈發有種鹿一樣安靜的美感。
omega抬頭看了一眼他和許嘉樂:“你們倆最近關系好像不錯啊?”
文珂說這句話的時候,許嘉樂剛好塞了個山竹肉給付小羽,整個病房裡仿佛安靜了片刻。
還是許嘉樂很淡定地說:“你不在,韓江闕躺著,那我倆可不得互相扶持一點。”
“嗯。”付小羽趕緊也應了一聲,一邊吃低頭山竹一邊暗自長出了一口氣。
離開醫院的時候,付忍不住問道:“許嘉樂你說……文珂發現了沒?”
“沒吧。”許嘉樂一邊開車一邊說:“你別看他在和我們說話,其實注意力還放在韓江闕那兒呢,一邊說一邊時不時就瞄韓江闕。”
“嗯……”付小羽多少放心了些,可是隨即心裡又有些憋悶了起來。
有些事細想更難受,韓江闕躺在那兒的時間越久,能夠陪文珂悲傷的人就越少,除了這個世界上最愛韓江闕的那個人,所有人的生活都不得不繼續。
“回家?還是去放松一會?看場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