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市場部又有員工敲門,進來以後低聲在市場部經理耳邊說了些什麽。
市場部經理眼睛陡然睜大,一臉震驚之色。
方郡芝眼神如利劍般刺向市場部經理:
“又有什麽消息?”
一向伶牙俐齒的市場部經理,說話時竟然有些結巴:
“方董……那個顧淮,已經……放出消息說我們不行了,現在股價正在狂跌!”
方郡芝面色發白,雙拳緊握,渾身都在顫抖。
她最終咆哮道:
“一群廢物!快點拿出方案來,不然我把你們通通炒了!”
那個傳消息的員工見勢不妙,迅速跑了出去,關門的瞬間還能聽到方郡芝一浪高過一浪的咆哮聲,還有摔東西砸桌子的聲音。
外面工位裡,大家都在關注商業網站的最新消息,基本無人工作,人心惶惶,滿目愁容。
有人在低聲議論:
“到底怎麽回事啊?之前不是說已經打倒了那個顧家嗎,現在怎麽又冒出來一個姓顧的?”
“誰知道呢,顧家畢竟是那麽多年的根基了,當初我們突然去挑釁人家我就覺得不太對,感覺那一次傷到了公司自己的基礎啊。”
“那我們該怎麽辦啊,公司現在這個樣子,會不會很快就倒了?”
“不知道你們,反正我已經在投簡歷了,再去找同學內推,我要跑路了。”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難道還真跟那個女瘋子共存亡嗎?早就看不慣她了好吧!”
公司裡的議論聲漸漸浮躁起來,會議室裡依舊通宵達旦在開會,可人心一旦散開,就很難再聚齊了。
公司高管們幾乎不間斷地開了兩天兩夜的大會,中途不斷做出決策,許多基層員工也跟著加班到凌晨,大家終於走出辦公室的時候,一個個都跟喪屍一樣,毫無神采。
凌晨兩點,辦公室依然燈火通明。
方郡芝坐在空蕩蕩的會議桌首位,望著被自己砸壞的桌子,還有扔了一桌的文件。
她默默的揉了揉額角,拿出手機,翻開通訊錄,下意識的翻到方楨山的號碼。
然後,她後知後覺的想起,上次從派出所出來,方楨山就從方家搬走了,直接去了一個極其遙遠的海濱城市,說什麽“要白手起家”。
真是可笑。
她又翻到了方稚水的號碼,略一猶豫。
方稚水現在還沒有分化,或許大器晚成也說不定……可是之前鬧得那麽僵,難道要自己先低頭嗎?
猶豫半晌,方郡芝還是撥通了電話。她自認自己是個能屈能伸的商業家,沒道理連親生孩子都處理不好。
半夜兩點,方稚水大概在睡夢中,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方稚水的聲音帶著濃厚的鼻音:
“誰啊……”
方郡芝心臟忽然一軟,不由得放輕了聲音:
“是我,爸爸。”
方稚水那邊一陣沉默,隨後,傳來一聲冷笑:
“呵。”
“爸爸想跟你說,咱們都是一家人,血濃於水,你……還是回家吧。”
“呵呵……你休想。”
方稚水語氣冰冷的說完那三個字,直接掛斷了電話。
方郡芝聽著電話裡的忙音,本該憤怒的,卻隻感覺心臟某處空空的,周圍的夜色也空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