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這個男A,才是阮眉真正的生父。
隔著鐵窗,奶奶看到了那個男人,留著平頭胡子拉碴,雙眼中像淬了毒一般陰狠。
奶奶越是憤怒痛苦,那男人越是笑得開懷。
最後,由於多種犯罪疊加,情節極其嚴重,那個男A在一年後被判處死刑。
補充完這些,奶奶幾乎虛脫,靠在沙發上默默流著渾濁的眼淚。
阮眉也確實哭都哭不出來了,她嗓子特別沙啞,小心翼翼的端起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水。
涼水入喉,幾乎像刀子一樣割破了她的咽喉。
方稚水在旁邊聽了這麽一場驚心動魄的故事,一時間眸子裡滿是壓抑和痛苦。
奶奶最後說出一句:
“可能,她那天也是糊塗了,以為家裡也是牢籠……”
阮眉呆呆坐著,方稚水坐在她身側,抬手摟住她的肩膀。
阮眉只能順勢靠在方稚水身上,兩眼依舊圓睜,瞪著面前的虛空。
奶奶閉上眼睛,終究疲憊的懺悔著:
“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要是我能早點發現她的不對,那就好了……”
屋子裡除了奶奶破碎的呢喃聲,再沒有其他聲音。
阮眉圓睜著眼睛,看在虛空半晌,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訥訥的開口道:
“所以,你媽是出軌還是婚前……”
方稚水回答的很簡單:
“我比你大。”
哦,也就是說,出軌。
阮眉抬眼看了看方稚水,她自己心裡特別難過,沉浸了剛才那一會兒,也就足夠了,現在忽然想到,發現母親出軌的方稚水,大概心情很複雜吧。
“你還好嗎?”
阮眉眼睛被水洗過,顯得柔紅,問話時聲音帶著鼻音。
“我沒事,她那種人……還不值得我為之傷心。”
方稚水低頭看著阮眉,神色間帶著悲戚:
“你母親的事……我很難過。”
“嗯。”
阮眉微微點頭,轉臉去看沙發上,奶奶已經坐起身來,形容枯槁,手指顫抖,接連兩下想站起身,卻都站不起來。
阮眉站起身去扶奶奶,扶著奶奶進了臥室,在奶奶耳邊說:
“奶奶,不怪你,怪那些壞人。你養大了我,你就是我的英雄,所以你不用自責。”
奶奶閉著眼睛,躺下睡了,也不知聽沒聽見。
阮眉輕輕關上臥室門,走了出來,順手又摸了一把眼睛。
她一看屋內,滿地都扔的是擦眼淚的紙巾,幾乎要把方稚水給埋在裡面。
“現在幾點了?”
“十一點多了。”
“那你今晚,要不要住在我家?”
“不用,我回家就好。”
方稚水順手拎過椅子上掛的頭盔,往前走了兩步,又不舍地轉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