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畫中青年手腕同樣套著一串紅色的琉璃串珠。
程榭之下意識抬了抬自己的前爪,看到粉嫩的毛茸茸爪墊,才意識到自己現在還是一隻貓的形態。他盯著面前的畫像,圓溜溜的貓眼裡帶著審視。
系統感覺到了自己程序混亂,它震驚地看著畫中人,過了漫長的一段時間後,才結結巴巴地發出聲音:“這個……這個……這個人,和宿主你長得……一模一樣誒。”
程榭之:“這就是我。”
“可是怎麽會呢?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人看見過你本來的樣子……”系統小聲說,“你來到這個世界一直是用貓的樣子出現的啊,怎麽就有人畫出了你人的樣?”
系統搜遍了自己程序裡的各種理論,都沒有找出一個合適的理由來解釋面前這幅畫。
“難道燕琅真的就是上一個世界的姬琅?他帶著記憶過來找你了?”系統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隨後又否定了自己,“可是不對呀,他身上沒有其他世界的氣息,他確實應該是這個世界的人……”
“確實不對。”程榭之慢吞吞地開口,“我在上一個世界沒有穿過這樣的鬥篷。”
系統陷入了更深的疑惑。
程榭之這時卻把目光從畫作上挪開了,問了個並不相乾的問題:“我什麽時候可以變回人?”
系統:“其實您現在可以試一試,只要想著您想要變成的模樣就可以了。”程榭之這個貓貓的身體好像和普通貓兒有點不一樣,因此系統不太確定地建議道。
程榭之沒有再回答。
片刻之後,安靜的黑暗裡閃起一道溫和的瑩瑩白光,勾勒出程榭之的輪廓,他的四肢在白色光暈中逐漸拉長,慢慢地有了人的輪廓,隨即那輪廓一點一點清晰起來,光暈隨著輪廓變得明顯而散去,徹徹底底顯露出身材修長的青年模樣。
程榭之抬了抬手:“這一次倒是有衣服了,比上一回強一點兒。”
系統不敢說話。
他再一次抬眼看向畫作,像是在照一面等身鏡,無論是垂落的鴉羽長發,還是身上雪白的鬥篷,亦或是那串一直跟隨著他的珠鏈,無一不一模一樣。
程榭之自己都有些不確定,他是不是受到了這幅畫的影響,才將自己幻化成這個樣子。
他歪了歪頭,思考這幅畫作的來歷。這是誰的手筆毋庸置疑,唯一值得考慮的是,燕琅在什麽情況下畫出這幅畫。
這不是一個可以輕易得出答案的問題,程榭之的眉頭慢慢蹙起,複而又松開,就在系統以為他已經考慮出來了結論時,他突然又變回了一隻貓的模樣。
系統錯愕:“宿主……”你不是一直想擺脫貓的身份變回人嗎?
程榭之轉身往外走,貓爪在雪白地毯上按出淡淡的爪印,他幽幽地歎了口氣:“我現在有點害怕。”
系統:“??”
系統:“您在和我開玩笑嗎?”
一個炸掉帝國實驗室都面不改色的人說這種話?
程榭之眼神半放空,繼續說:“我突然覺得還是做貓更有安全感一點。”
系統哽了一下:“您也沒有必要這麽說吧。”
實在遇到什麽解決不了的麻煩,咱們還可以跑路啊,只不過是一張有點奇怪的畫作而已。
程榭之走上最後一步台階,小心地探了探腦袋,確定四周沒有活物後,迅速溜上來,看著暗門閉合,再三檢查過自己沒有留下任何可疑痕跡,才滿意地踱著步子走開。
燕琅回來的時候,程榭之坐在床腳乖巧地玩一團毛球,他被埋在一堆毛絨球中,只露出圓圓的腦袋,好不容易撥開身邊的絨球,得到一絲空隙,沒一會兒又把自己埋了進去。
燕琅也不打擾他,拿了本書坐在一側看他反反覆複把自己埋進去,又把自己扒拉出來。
玩得沒有力氣之後,他攤開躺在窗戶下,開始曬太陽。
系統:我果然沒有看出您有哪一點害怕呢。
暖洋洋的日光曬得渾身舒服,他翻了個身,扒拉了一個絨球過來抱著,問:“葉禾月怎麽樣了?”
系統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那位真千金,將整理好的資料如實報告給他:“葉禾月現在在南邊的一個小鎮上,她的養父母正計劃把她二十兩銀子賣給一個富商做小妾。不過葉禾月自己不願意,她偷偷拿了家裡的銀子,準備逃跑。”
“唐與臣派人去尋找打聽葉禾月的下落,現在他的人已經得知了葉禾月的住處,不過他沒有馬上讓人把葉禾月接回來。”
“這麽說唐與臣也知道他親生妹妹馬上要被賣給人做小妾了?”
系統:“他應該知道。”
程榭之輕聲嗤笑:“這可真是好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