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離開,這兩個人就會有一種瞬間遺落於世的感覺。
紀希晟:“你沒什麽想要考取功名的想法?”
鍾渙:“說的就像你會像紀叔叔所說一樣去考取功名呢。”
紀希晟不由嗤笑,“我才不會聽那老頭子的話行動,他光曉得一旦有官職在身就能免出部分商業賦稅,我也能活得輕巧一些,可他卻不知曉,一旦入了仕途,更大的問題卻是人與人之間的爭鬥,到時就不是商業上的爭鬥能比擬的了。”
鍾渙:“你剛才說給我聽的話,我也重新說給你,‘你心裡有數就好’不要哪日與紀叔吵起來才是。”
“不會。”
兩人緊接著又進行了一番談話,翠翠便回來了,因著知道鍾渙這次回來怕是輕易不會再走了的原因,嘴角的笑容一直都沒落下來過,今日的飯菜味道相較於以往而言,似乎也更加鮮甜了些許。
紀希晟蹭飯蹭的毫不客氣,飯後甚至還一再告訴鍾渙,“來日,我還要再來。”
鍾渙瞪了他一眼,“你家那大廚燒的飯菜難道還喂不飽你的肚子嗎?”
“可脆翠姨燒的飯就是有味道一些不行嗎?”紀希晟昂的下巴,看著就是一副張揚的模樣,語罷後又談了兩句,回去自己家了。
鍾渙下午卻是坐在書房裡不停的寫寫畫畫,如何讓一個國家長久的存在下去,千古流傳,需要做到的並不是讓這個國家變得有多麽的強大,甚至統一世界什麽的,還是讓這個國家的所有人自發的認為自己是這個國家的一員。
只要他們的子嗣沒有斷絕,只要他們的後代,但沒有完全滅亡,那麽這個國家就會永遠存在,這是一個宏觀上的定義。
可偏偏大周國的普通百姓對於這個國家並沒有什麽歸屬感。
想要讓人建立歸屬感,優先需要先做到一些利民之事。
而人所求的也不過是衣食住行這些東西,他走過這麽多世界,完全都有現成的知識信息可以參考,便是提筆就來。
只是越寫越總覺得可能有哪裡會漏了,便停停補補,寫寫停停,卻是在太陽落山的時候,翠翠呼喊著他說要吃晚飯了,鍾渙才停下了筆。
甩了甩有些麻木疼痛的手腕。
他不覺得馬上就要登上皇位的太子不會聽他的話,那人並不是個笨人,雖說算不得開疆擴土之君,但也絕不是碌碌無為的守成之君。
太子心裡的野心大著呢,生於皇家就注定了他的性格更多的還是會偏向於自私。
而鍾渙給出的所有建議,最後必然會叫太子妥善的利用。
至於那些東西的提供者,未來是否會被冠上太子的署名,鍾渙也沒那麽在乎。
將一張又一張的信紙折疊起來後塞進了一個厚厚的信封,鼓鼓囊囊的變成了好一封厚信,鍾渙歎息了一聲想著這封信寄出去恐怕都得好幾兩銀子呢。
鍾渙知道太子專門傳遞信息的勢力是如何構成的,因此並不擔心這封信會送到錯誤地點。
故而,便想著明日拿去送,轉頭和翠翠一同開始吃起了晚飯。
一夜安眠。
一旦,這小城雖然算不上是人山人海,但一些流民,還有本地的人都對新年略有期待,時下一個個臉上反倒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鍾渙周圍的走在外頭,多少有一種心情好的感覺。
在京城的時候,那溫度真不是一般人能承擔得起的,他想著,又攏了攏袖子,把自己裹得更緊了些。
街道上都已經掛上了一些紅色的綢緞,路過的行人的面色更是顯得喜氣洋洋。
這個時期已經有了鞭炮,街道上偶爾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劈裡啪啦的聲音,不禁不會讓人生起警惕,反而會讓人覺得很是有趣。
因為隨著那些鞭炮聲傳來的,還有各種倒霉熊孩子的哭泣哀嚎聲。
明明早已經不是山楂的應季,鍾渙還是看到了一個賣糖葫蘆的。
便也掏出荷包買下了一支,就像是個真正的也有天真的少年郎一般,走在街道上,腳步輕巧,就連下來臉色的蒼白,也因為覺得寒冷的原因被凍起了一坨紅暈,反倒看起來沒那麽單薄了。
沒過多久,他便到了紀員外的府邸。
當家做主的人可不會放過年底這個最合適賺錢的日子。
在年尾這個堪稱繁忙的日子裡,紀員外整日在外面奔走,紀希晟大清早的,倒是久違的真如普通的孩子似的賴了床。
鍾渙來的時候人還沒起呢,閑的無聊從系統那裡兌了一隻發了芽,出現了花骨朵的桃枝,在人迷迷糊糊的時候,拿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紀希晟懵懵懂懂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支桃樹枝,還以為自己仍舊在做夢呢,大冬天的哪有什麽桃枝,別說桃枝了,但凡有一片葉子他都能把鍾渙給吃了!
葉子倒還真沒有,鍾渙避免了被生啃的風險,在他睜開眼睛後就沒給他機會繼續閉上眼睛的機會,“睜開你的眼睛看看這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