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漫天,各地為了即將來臨的末日積累資源,今年的供暖來得特別晚,以至於很多人手和臉上都生了凍瘡。
但抱怨的人不多,大家都知道,如今多用了,未來能用的就不多了。
整個城市都死氣沉沉,以前人們還能為未來而努力奮鬥,現在很多人都不願意工作上班,蹲在家裡不出門,甚至直接吃起了國家的配給糧。
一名中年女人披著風雪,疲憊地打開家門,才一抬頭,便看到一架正在自動彈奏的小提琴。
“你想好了嗎?”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沒什麽好想的。”她平靜地凝視著那把琴,“既然他們都不願意為我兒子想辦法,那就一起死。”
“那麽,歡迎來到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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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海市因為北方寒潮南下,一天之內暴跌了十度的氣溫。
何羅是感覺不到冷的,所以處之泰然,在家裡刷視頻打遊戲,快樂生活,還把觸須亂擺了一地,給阿星來回打掃惹了不少麻煩。
不過
晚上,還飛起了雪花。
沒見過世面的何羅在露台上伸觸手揮舞,仿佛一把大傘,旋轉拉起一條細細的龍卷,接了一大把的雪花,然後細心地捏成兩個雪人,放在露台的木桌上。
兩個雪人壓得非常緊實,幾乎像兩塊冰,就是長得有點抽象了些。
阿星拿出小刀,把兩個雪人細細雕琢了一番,就非常形似了,他還拿牙簽頂著一片蘋果,當成是小傘給兩個雪人撐上遮擋風雪。
何羅看得喜歡極了,他伸著觸手,在雪人的身上摸來摸去,就特別特別喜歡他們在風雪裡成雙成對的樣子,還拉著阿星玩cosplay,折騰得遊戲都不想玩了。
而且,這仿佛給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完全不滿足於這小小的雪景cos,還準備來什麽大船船頭風cos、古裝cos,折騰地阿星忍了又忍,終於忍無可忍,拖著他回房間睡覺了。
何羅還有點小生氣,用觸手各種騷擾親愛的。
然後阿星輕聲道:“我累了。”
何羅便消停了,撐著頭,默默地看著阿星入睡。
他聽著阿星輕淺的呼吸,觸手悄悄像蛇一樣探過來,在阿星眼眸的繃帶上停留了片刻。
其實這層繃帶遮擋不了自己的視線,他能輕易看穿繃帶下阿星的樣子,但是阿星都是閉著眼睛,看不到他眼眸的樣子,他有點好奇。
如果沒猜錯的話,阿星形成靈能時所感染的異種殘骸,就是放在眼睛裡,那是阿星靈能最強大所在。
是什麽東西的殘骸那麽厲害,能讓阿星抵擋住我呢?
他有蠢蠢欲動。
但就在觸碰那層繃帶時,他莫名有一種預感,覺得還是不要知道阿星的眼睛是什麽樣子,不然這段感情可能就沒結果了。
行。
他把觸手默默地收回去。
以後阿星總會告訴我的。
他把阿星抱緊了些,閉上眼睛,睡了。
……
但下一秒,他又睜開眼睛,阿星的夢裡一定有我,我要不要去看看在他夢裡,我是什麽樣的呢?
作為一個沒夢不會睡覺的天災,就只能在愛情裡尋找一點生活的趣味了。
霧氣裡那些沒有腦子的東西,和我根本就不是同一物種。
他這樣想著,拿起手機,開始補看今天的更新。
因為末日導致經濟的大蕭條,如今人們都在網上打發時間,也讓這半年來網上的創作大量爆發,基本上十本小說有九本都是來泡自己的。
也算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了。
何羅最近追的一個作者叫“咕尊”,他的小說寫得就很細節,讀者們都說他肯定是一個死得晚的大佬,何羅在他的文裡,看到很多關於自己的細節,非常真實,應該是認識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