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卓陽在5班,沒過多久就回自己班地界了,跟他們隔了十來米遠。梁赫這才到聞昊身旁,拍了下他的肩:“你倆怎麽回事?”
“誰?”聞昊回頭覷了一眼。
“你說誰,”梁赫朝5班一指,“剛才那不是趙卓陽嗎?”
“哦,”聞昊不鹹不淡地說,“你倆都成好哥們了,我還別扭個啥。”
“我跟他?”梁赫眉頭緊鎖,“誰跟你說我和他是哥們了?”
“不是啊?他說還幫你喂貓來著,”聞昊猶豫著問,“你們沒有冰釋前嫌?”
昨天那出要是冰釋前嫌也不無道理,雖然梁赫壓根沒想跟趙卓陽有什麽聯系,算是橋歸橋,路歸路。
“反正不用再理他了。”他悶聲悶氣地說。
“那就行了唄,”聞昊松了口氣,“他和朱燕那事吧,也過去了——”
“他被甩了?”
“不是,哪能呢,”聞昊嗤笑一聲,“看不出來那家夥真是個癡情種,我也解釋清楚了,還在朱燕面前說了他兩句好話,他倆都和好了。”
“你這是什麽表情?”
聞昊一臉燦笑,就跟剛惡作劇整過人似的:“我一想到拽得二五八萬一人,被個女生吃得死死的就想笑。”
“笑點真低。”
“說實話,我現在有點同情趙卓陽。”
梁赫懂了,聞昊那是幸災樂禍的笑。不過他的心思很簡單,趙卓陽別來找麻煩,情場再怎麽山路十八彎都跟他們沒關系。
“哎,你什麽時候比賽?”聞昊自己沒項目,梁赫的1500好像就是第一天。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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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場外圍以紅藍相間的順序插了一圈彩旗。一場校級盛會,太容易令人陷入癲狂,哪怕是沒有比賽項目的觀眾也可以通過呐喊助威宣泄平日尋不著出口的情緒。
現在的運動場上就是這麽個狀況,原則上每班有固定位置,但比賽正式開始以後,老老實實坐著的沒幾個,應援的方式五花八門。一身運動裝打扮的羅茗鈺也不再製止學生喊叫,甚至跟著一起哄鬧。
上午進行的100、200米跑徑賽中,董鳴鵬一個第二,一個第三,跑下來沒多久,流著汗到主席台領獎,回來對梁赫說:“下午加油啊。”
沈喆大部分時間在寫稿,對比賽本身卻沒太大熱情,只是遠遠地觀摩。一上午過去,主席台那邊廣播出來的稿件有近十份都是他的。
天氣熱了,梁赫隻穿了運動短褲和T恤,比賽的時候也不需要再換衣服,廣播通知檢錄,他一個人過去。高二年級二十個班,二十個男生一同踏上磚紅色跑道。
沈喆放下筆,暫時把文具收進包裡,從觀眾席上站起來。
“沈喆,”聞昊迎面走來,“去看梁赫比賽嗎?”
“去。”
“哎,你往哪走啊?”沈喆從班級的區域離開後,準備穿過操場中央的綠蔭。聞昊疑惑地叫住他。
“我去終點那邊,”沈喆回頭,“你在起點吧。”
“還分段啊?”聞昊暗笑,加上董鳴鵬他們早就準備好在班級大本營拉號子了,“他要不取個名次,都對不起啦啦隊。”
“嗯,”沈喆朝他揮了揮手,“應該能取上吧。”
1500米比賽,終點錯開起點一百米遠,需要通過這裡四次才算完成比賽。沈喆走過去時,梁赫他們正在做起跑前的準備。
他聽見不遠處的發令槍響,隱約見著身穿紅色上衣的熟悉身影混在一眾急急匆匆衝出去的學生當中。
分秒必爭。
賽程最多也就幾分鍾的時間。梁赫今天比平時練習跑得更快,從起跑到第一圈過來,好像就是一恍神的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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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當頭,白燦燦的光漫天罩落。梁赫耳邊除了密集的腳步聲,就是無邊的高喊喧嘩。汗水順著額頭沒入眉間,空氣中的鹹意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梁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