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的天氣確實不比夏天,運動的時候熱,等回到教室,汗全落下去了,梁赫甚至感覺到了冷,連打了幾個噴嚏。
可能因為有體育課,班級水壺裡的水只剩下小半壺,梁赫準備去打水,又跟剛剛過來的沈喆碰個正著。
“要一起嗎?”沈喆像以前那樣問他。
“打水哪用得著倆人?”梁赫的唇角微微上揚,“要麽你去,要麽我去。”
“行,”沈喆也很乾脆地說,“現在你去,下午我去。”
梁赫一手拎著一個壺,腳步輕快地踏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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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梁赫為往腦袋上澆冰水的行為付出了代價,從九點多開始高燒不止。
秦穎心裡著急,說要去醫院。梁赫知道是普通感冒,不太當回事,最後商量決定先吃退燒藥,明天沒有好轉再去醫院。
睡了一晚上,他的燒倒是退到38度,但上學還是有點勉強,秦穎給班主任打了電話。梁赫的精神全無,安安生生地在家躺了一天。
下午快到平時放學的時間,他又量了一次體溫,37度多點,頭沒那麽疼了,就是鼻塞厲害,聞不出任何味道。中午吃得不多,他從冰箱裡拿了包鮮奶出來加熱。
開上火以後,他好像聽到了門外貓叫的聲音,走過去開門。
意外的是,門口除了阿花,還有蹲在它旁邊的沈喆。沈喆手上拿著一根火腿腸,阿花吃得很開心。
看到梁赫,沈喆倒十分平靜,邊看貓邊向他解釋:“羅老師讓我給你送作業。”
“老羅怎麽沒讓聞昊送作業啊?”梁赫覺得奇怪,他平時跟聞昊走得最近,而且自己病著,那小子也不說過來瞅一眼。
“他被留下補作業了,”沈喆把火腿腸的包裝紙又往下撕了一些,“這是你養的貓嗎?我看見它在你家門口叫喚,還用爪子扒門。”
“算是吧。”
“它有點認生,”這貓剛才一見著他就弓起後背豎著毛,一副想乾架的模樣,“但是給了吃的就好了。”
梁赫又將目光移到他的手上:“你帶的火腿腸?”
“我跑到樓下去買的,”他笑了笑,“就在你奶奶的店裡。”
沈喆後來終於知道之前去的小賣部就是梁赫家的,學校附近好幾家小店,梁赫家的在比較偏的位置,他以前確實很少在這裡買東西,所以不清楚店主有個和自己同校的孫子。
梁赫輕輕“哦”一聲,倚在門邊看阿花吃東西,因為剛起床口乾,砸了兩下嘴,被沈喆誤以為眼饞。
“我還有一根,”他抬起頭說,“你要吃嗎?”
“啊?”梁赫不明所以,可是說到吃的,他的腦袋頂上白光一閃,突然想起件事——灶上還熱著牛奶。
他顧不得火腿的事了,飛快跑進廚房關火,灶台周圍糊了一大片撲出來的牛奶。
“你還熱著牛奶啊?”沈喆見他跑開,以為出了什麽事,換上鞋跟著進來。
兩人手忙腳亂地把那灘狼藉擦乾,將幾乎撲光的牛奶倒進杯裡。
“稍微坐一會兒吧。”梁赫示意沈喆到客廳那間。沈喆看了看表,猶豫一瞬後坐過去。
“我來吧,”他叫住準備倒水的梁赫,自己給兩人倒了熱水,又從包裡取出些資料,“你身體怎麽樣了?”
“好多了。”梁赫打了個哈欠,看見那遝作業,太陽穴有些跳疼。羅茗鈺夠狠的,生病也不放過他。
沈喆發現他青著一張臉,默默湊過去。
梁赫被他忽然放大的臉驚了一下,就見他把手伸過來貼在自己額頭上。梁赫隻覺得頭上很冰,沈喆的手特別涼,不過馬上就移開了。
“好像不燒了,”放下手後他補充道,“老師說,你慢慢補就行,不一定明天交。”
“哦,”梁赫陰沉的神色有所緩和,“謝謝。”
他們沒說幾句話,秦穎回來了,直盯著沈喆。
“你是——”
“奶奶好,”梁赫還沒開口,沈喆向她自我介紹,“我是梁赫的同學,來送作業的。”
“噢,你是剛才買火腿的那個學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