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
前一天沒看見貓影,第二天下午,梁赫準備倒垃圾的時候聽見了阿花淒厲的叫聲。
一個男生站在樓道口,往貓身上扔小石頭。阿花飛速躥上二樓,躲到梁赫身後。
梁赫俯視一截樓梯之下的男生,竟然穿著他們學校的校服。
他直想把手上的垃圾袋子扣對方臉上:“你幹什麽呢?”
“這是你養的貓啊?”男生不知有沒有察覺出梁赫的怒氣,十足混不吝的口吻。
“跟你有關系嗎?”梁赫邊說邊走下樓來,阿花仍留在原地。
走近了瞧,男生的五官本就不太周正,左眼下還覆一塊像是胎記的暗紅色痕印。梁赫不愛憑外表給人貫上“醜陋”的評價,但這人剛欺負過阿花,所謂相由心生,在他看來就是十足的醜惡。
“你養的貓就好好管管,”男生不屑地哼道,“這貓想抓我,幸虧我躲得快。”
“那也是你先惹它。”阿花又不是野蠻的貓,遇到陌生人頂多跳開,除非對方非要摸它。
“有病,”男生瞪了梁赫一眼,未再久留,轉身走向路口另一個抽煙的男生那邊,“趙哥,給根煙抽。”
梁赫也不理他,扔完垃圾見倆人仍並排站著抽煙。被喊“趙哥”的男生有點眼熟,梁赫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估計也不要是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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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期,三班原來的英語老師休產假,換了個新的,姓張的男性,可能是畢業時間不久的學生,看著很年輕。這倒沒什麽,關鍵他的口音非常奇特,說出來的英語常常讓班上同學一頭霧水。
有回下了英語課,聞昊悄悄跟梁赫耳語:“小張老師這口語水平,跟你都差一截。”就算梁赫的詞匯量積累沒那麽大,說出來的句子還是地道的。
連英語成績墊底的聞昊都能察覺出來的事實,可想而知普通學生更是苦不堪言,產生抵觸情緒的大有人在。
梁赫也對新老師的教學水平不太滿意,只是沒表現出強烈的反感;英語課聽不下去,總是神遊千裡,有次被張老師叫起來,卻不知道他問的是什麽。
“那個……”老師有些為難地看著他,“同學你先坐下吧。”
講台上的年輕人露出的,是絕對不該在一個教師臉上出現的表情,讓原本心安理得拒絕認真聽課的梁赫反而產生一絲愧疚。
三月初,班長周馨拿著打印好的文件和水筆找到梁赫:“梁赫,簽個字吧。”
“這什麽啊?”
梁赫被她嚴肅的表情震住,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低頭看那份文件的同時,周馨也長話短說地向他做了解釋:“我們想申請換英語老師。”
“換老師?”梁赫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不過,中學生不比小學生,學校怎麽安排就怎麽接受,都有自己的主意,請求調換教學質量欠佳的老師也不算無理取鬧。成績是自己的,高考是一輩子的事,誰不想有個好的引路人?
“班委和課代表基本都簽了,你也簽一個吧。”
梁赫盯著這些字跡各異的簽名,輕易發現了自己同桌的名字。
“沈喆是什麽時候簽的?”他倆坐一起,梁赫完全不記得周馨找過沈喆。
“前天就簽了,你那會兒不在,”周馨說,“其實稿子就是沈喆寫的,我再打出來而已。”
“這是沈喆寫的?”梁赫十分意外,可是看著那一點不像出自學生之口的措辭,的確有沈喆的風格。
然而開學以來,聞昊都發過幾次牢騷,卻從未見沈喆對英語老師有過異議,梁赫還以為他對誰任教根本無所謂。原來他只是不說而已,甚至毫無表露地寫了申請稿件。
班幹部中只有曹蕾沒簽。
“曹蕾不簽啊?”梁赫問。
“她不想簽,人家的水平在家自學都沒問題,我們可不一樣,”周馨催促道,“你就簽吧。”
梁赫最後還是簽了,雖然他覺得這東西不一定有用。即使換老師,估計也要等學期中的民意測評出來,還得有合適的老師能頂上。他把筆和紙還給周馨,心裡並不輕松。
第二天,班級裡發生了一件震蕩更大的事,使得大家的注意力暫時從英語老師那邊轉移開來。
梁赫尤其沒想到,沈喆和徐文珊的事會如此快地被羅茗鈺察覺。隨後引發的風波,徹底改變了這兩人高中生活的後半段軌跡。
作者有話說:
沈喆失戀那段其實也大致寫了,但是實在不滿意準備重寫,可能晚幾天再發了。後面倆人都沒有再跟別人談過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