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真愛程度,活人永遠比不過死人,亙古不變的道理。
只可惜……江封在心裡歎了口氣,默默地調著弦,設計的如此完美的結局,讓楚明斬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一槍下去打的稀爛。
這也是為什麽五天過去了,楚明斬還黑著一張臉的原因。江封知道百分之九十九的好感度,只要他隨便解釋點什麽,估計這個世界就圓滿解釋了。但到目前為止,江封還什麽都沒有做。因為他不舒服。
楚明斬也看得出來他不舒服,所以只是黑臉而已,也沒有跟他鬧。不過楚明斬不知道的是,江封的這種不舒服,跟傷口疼不疼,胳膊廢沒廢還沒有關系,更多的是一種心理上的不適。
這感覺就像是自己即將要拚好的樂高模型,被路過的小朋友一不小心碰到全面散架一樣。事件的運行軌跡偏移了當初設計的航道,這種失控的感覺,江封深惡痛絕。
江封一度有些好奇,他對楚明斬的好感度能有多少,他覺得應該不會太低。畢竟如果換另外一個人把他設計的結局打得稀碎,那他任務不做了也得把對方打得稀碎。
現在他不僅沒有把楚明斬怎麽著,還任由著對方給他擺臉色,不僅如此眼下居然開始想著刷對方最後一點的好感度。
別問,問就是被自己感動。
之前眾人見到江封拎了一把吉他調音的時候,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事實證明,他們的預感沒有錯。
江封中了一槍不假,但是在這些天楚明斬堅持不懈的治療之下,手臂並沒有完全殘廢——只要他不作死的話。
然而,不作死是不可能不作死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不作死的。
官方那邊來核實抗體事件工作人員,進入營地的第一眼,見到的就是大門口附近,右臂繃帶完全被血浸透也要彈吉他的江封,和江封身邊被拴著的喪屍小姑娘。
工作人員:怪不得這個隊伍可以搞到抗體,果然不按常理出牌。
幾番交談後,工作人員與楚明斬確認了抗體來源的問題,已經後續物資運送點的問題。他們看著手裡的資料,問道:
“似乎一行去尋找抗體的,還有另外一位男士,不知道方不方便讓我們也見一下?”
楚明斬:“抱歉,另外一個人叫江封,他的右臂在研究所中右臂傷的比較嚴重,現下正在養傷,恐怕這次見不到了。”
工作人員聽到右臂受傷這個詞之後,互相看得一眼,其中一人猶豫了一番後開口,“不知道這位男士,長得好看嗎?”
楚明斬:???
這是什麽奇怪的問題。
“如果這位男士長得很好看的話,我們剛剛好像已經見過他了。”工作人員指了指吉他聲傳來的方向,“他似乎正在門口彈吉他,以一種……”
另一人接話:“非常凶殘的方式。”
“那什麽,”楚明斬騰的一下就站起來了,“冷陽雨,後續工作你負責一下,我有事——”
“要和江封聊一聊。”
“好,好的。”冷陽雨瑟瑟發抖地認下了。
江哥,保重,你會永遠活在我心裡的。
別看江封這一世的日常生活是作死,養傷,作死,養傷的無限循環,但是在隊裡的地位隻比上一世高,不比上一世低。江封這種大隱隱於市的風格,比上一世純粹的實力碾壓來的還要讓人心生敬意。
所以江大佬想要彈吉他,那就得彈吉他。哪怕傷口的血已經順著胳膊流到了手上,也沒人敢阻止大佬彈吉他。
楚明斬到場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一群人圍在跟前看著江封作死,卻沒一個人攔著,險些氣得後仰。
更令人生氣的是聽清江封到底在彈什麽的時候,那是一首叫《Sorry》的英文歌,當年風靡了很久的歌曲。
江封是被楚明斬拎回屋的。
因為怕身上的血弄髒周圍的東西,江封也不敢躺著,只能坐在床邊,捂著胳膊表演弱小可憐又無助。
“你少來這一套,”楚明斬一邊收拾著手裡的紗布,一邊說道,“之前我還沒細想,現在卻是想明白了,你跟我說,‘這一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想要放棄了’,江封……”
楚明斬一酒精噴劑噴在傷口上,疼得江封耳邊嗡的一聲,險些沒聽清對方後面說的話。
“你從一開始就什麽都知道,結果跟我演到現在,恩?”
“我——”江封一個倒吸氣,“楚哥,沒有碘伏了麽,這消毒方式,我遭不住……”
“不好意思,忘了碘伏放在哪了,現在手裡只有酒精,你將就用吧。”
江封心中好笑,這報復人的方式也太清新脫俗了一些。
“確實想要放棄,”江封正色道,“不然楚哥,我有什麽必要不跟你解釋,還任由你折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