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封重新打量起羅阜,對方正在與一個穿著破洞牛仔褲的人說話。等他仔細一看,那個穿著破洞牛仔褲的,居然是熟人。就是上次非要跟他比喝酒,給了台階也死活不順坡下驢,最後成功喝進醫院的辛開宇。
在江封眼裡,辛開宇沒什麽壞心眼,小屁孩一個,就是太閑了才成天找事。而且辛開宇對於“老子酒量天下第一好”這個成就可能有什麽迷之執念,致力於在酒量方面乾趴全場。
江封也是怕對方成天這麽喝下去,喝出什麽問題。本著當好人做好事的原則,順手就撈了那麽一把。結果可能力度沒掌握好,嚴重損傷到了辛開宇的小心臟,導致對方很久都沒有再跟人比過喝酒了。
費瑜繼續說道,“但要我說,就羅阜的心態,就很難火得了。”
“心理比較脆弱?”
“要真是那樣還好呢,”費瑜往江封的方向靠近了些,小聲道,“這位啊,見不得別人好。”
原本江封的指尖在杯子外壁上劃著z字形,聽到費瑜的話後,停住了。
他不動聲色地拿起新的一杯酒,“展開說說?”
“也沒什麽可說的,”費瑜往後倚著吧台,“概括來說一句話,幹啥啥不行,背後使絆子第一名。”
江封磨了下後槽牙。
“你也知道,我這方面的事兒知道得比別人快,知道的也比別人多。”費瑜伸了個懶腰,“誰幹了什麽事兒,只要不損害到我的利益,我就是一純粹吃瓜的。對家之間互相算計,之前有過節的明星一來一往地搞事情,都能理解。只是這位羅阜吧,有個臭毛病——”
說著費瑜收回視線,仿佛在多看一眼能髒了自己的眼。
“誰跟他關系好,他算計誰。”
聽到這句話之後,江封突然想起他在楚燃洲墜樓之前說的話,“小心身邊人”。如果這個身邊人指的是相當親密的關系,那麽他當時肯定是在說自己,但如果只是泛指身邊關系還不錯的人,那麽羅阜絕對可以納入其中。
通過翻看視頻,江封了解到上一世的時候,他前期還是總跟費瑜一起吃飯喝酒的,但自打楚燃洲對此表現出些許不滿之後,他與費瑜的往來基本上就轉到了線上。
這也就意味著,很大概率上一世,他,費瑜和羅阜從來沒有同時出現在一個場所。至於費瑜今天的這番提醒,他也自然是無從得知。
有現成的百科全書在跟前,江封也便不急著走了。
“那這位大觀察家,”他兩指拿住杯子晃著,“不如分析一下,為什麽他認識楚燃洲這麽多年,一直沒下手?”
“你啊,別以為你們家那位拿過兩次影帝,就多寶貝似的,”費瑜略帶嫌棄地瞟了一眼江封,“憑本事上過幾次熱搜,帶貨能力多少?他演譚鹿的宮鬥劇,好聽了是影帝買導演個面子,屈尊降貴演電視劇,說不好聽點真要是海選,這麽大的IP輪得到他演皇帝?”
“登高才能跌重,黑楚燃洲能黑出什麽成果?有那錢買黑粉還不如打水漂,起碼還能聽個響。”
如果殺氣可以被具象化的話,那麽現在整個酒吧二樓已經被淹了。
“那什麽,”費瑜感覺背後一陣發寒,“我只是實話實說,你可別吃心。”
估計是兩個人鬧出的動靜有點大,成功地吸引到了羅阜和辛開宇的注意力。
前面江封那麽轟轟烈烈地上過熱搜,又跟楚燃洲一起演宮鬥劇,所以羅阜肯定是認識他的。只不過還沒等羅阜有所反應,辛開宇就先殺過來了。
“不是不讓我喝麽,不是說小酌也傷身麽,不是隻許我喝涼白開麽,”辛開宇一把奪過江封手裡的酒杯,放到一邊,“你現在又在幹什麽?”
可能是之前酒喝太多了傷身的緣故,辛開宇實際年齡只有十九,但是看著就跟二十三四似的。
不了解情況的,還真以為辛開宇在家裡能說上話,管得了事,但實際上生殺大權全在他哥手裡。在江封和費瑜眼裡,辛開宇就是一毛都沒長齊的青春期叛逆少年,都會縱著些。
“你不要看它很像伏特加,”江封衝著酒杯一抬下巴,“實際上……”
辛開宇:“是冰紅茶?”
江封把杯子重新拿到自己手裡,在辛開宇鼻子跟前晃了晃,“實際上它就是伏特加。”
辛開宇:……
“只可惜不論是冰紅茶,還是伏特加,你都不能喝,”江封一飲而盡,“別惦記了。”
當初兩個人比喝酒時候打的賭是,如果江封輸了就在房間裡狗叫著爬一圈,如果辛開宇輸了,從此之後戒了所有的酒和飲料,隻許喝白開水,辛大哥負責監管。
知道之前那場比賽的,自然明白江封與辛開宇之間的不共戴天之仇,但不了解情況的,比如羅阜,聽不懂二人之間加密過一般的對話,甚至會以為兩個人關系很不錯。
江封假裝沒注意到羅阜,撐著下巴眼神朦朧地看了一會兒辛開宇,隨後拍了拍對方的臉,笑道,“之前總是喜歡逗你,對不起啊。”
辛開宇人都傻了。
還沒完,接著江封又拉起費瑜的手,深情款款地看向對方,“費總給我提供了這麽好的角色,我很感激,但——”
說著江封的眼神暗淡下來,“但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所以注定也要辜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