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梅也驚訝,“大哥不是說等送靈那天回來?”
院門沒關,拾衛東在院門口喊了兩聲,就領著人進來了。王春梅和李巧紅走到院子,看到拾衛東和蔡炳盛。
“老拾?”
“大哥?”
對面兩女人的疑惑,拾衛東挺無奈的,黑著臉解釋了原因。
那天他帶著拾參去醫院看蔡炳盛,結果被蔡炳盛的大兒子蔡曉毅一頓威脅,他心裡就有了氣,蔡炳盛的事他也不打算在沾手,之前請他吃了一頓肉,也歇了把兔子賣給他的心思,往後就隻當同事處著。
誰想到,昨晚上蔡炳盛就找上了門。
進門就拉著自己的手,一頓傷心淚啊。
哭訴他當寶一樣養大的大兒子,居然是別人的種,哭他這些年來養了個白眼狼啊。
哭完就開始感謝自己和參兒。
說要不是參兒在醫院裡,要他和大兒子斷絕父子關系,他還得幫別人養兒子養孫子,還得把家產都給送出去。
哭訴完,就跪下來要求參兒救他。
拾衛東當時是斷然拒絕的,非常嚴厲的表示,這是你家的事,他的侄子無能為力。
偏蔡炳盛鐵了心,就是和自己用軟的,只要哭起來他額頭上多出來的兩隻眼睛也開始流血淚……
沒辦法。
只能答應帶他來。
蔡炳盛估計是被多出來的兩隻眼睛折磨怕了,他剛松口,就得寸進尺,非要晚上來後背村,拾衛東當場黑了臉,蔡炳盛才勉強答應等天亮再來。
李巧紅沉默了。
她對蔡炳盛不熟,但蔡炳盛是她男人的同事,她是知道這個人的。但沒想到他身上能出這種事。
看他的眼神充滿了同情和可憐。
養了二十幾年的大兒子,不是自己的種?
這事擱誰身上,誰都接受不住。
王春梅和蔡炳盛就吃了一頓晚飯的交情,她也是個有話說話的人,她對蔡炳盛養別人的兒子這事沒興趣,就看著蔡炳盛額頭上的兩隻眼挺稀奇的,“這就是多出來的兩隻眼睛啊?嘖!那天晚上參兒讓你別在三岔路撒尿,你不聽吧?該!”
蔡炳盛苦著臉,雙手合十,朝她做拜拜的動作,“是,我活該,我不勸!我現在嘗到苦頭了!往後大師讓我往東我絕不敢往西。”
他看向拾參,四隻眼睛迸發出灼熱的光,“大師,大師!我和那白眼狼斷絕父子關系了,也把他趕出了家門!大師,我得好好感謝您!沒有您我還得跌個大跟頭啊!大師,你啥時候救救我?”
王春梅瞬間黑臉,警惕的朝隔壁看,尤其是塌了的那塊,“你可閉嘴吧,瞎囔囔什麽呢!你怕村裡的人不知道我家參兒是個大師吧?”
蔡炳盛恍然,他朝自己臉上輕扇了個耳光,戰戰兢兢道,“我這破嘴!我瞎喊的!那……那我佔個便宜,和衛東一個輩,喊你一聲大侄子?”
王春梅張嘴要懟。
拾參抬手,“可!”
他看向他娘,“娘,大爺爺找你和伯娘,你們去忙吧。”
王春梅啊了聲,“大爺爺沒找娘……”
“衛東婆娘、衛北婆娘。”
拾成家走到院門,沒進屋,他娘去世後,他的話就少了,他來找王春梅和李巧紅,是想讓她們幫忙扎紙人,迭紙錢。
他歎了口氣,“這活本來是張老漢乾的,現在破四舊,他也不肯接這活。我婆娘是個不清醒的,兒子婆娘、孫子婆娘都勸著我,現在這時候就別扎紙了,她們也不會這手藝。我沒同意,娘走了,也該得讓她體面的走。”
王春梅和李巧紅面面相覷。
她們兩也乾不來這活啊。
拾成家擺擺手,“紙人能扎就扎,扎不來就隻迭紙錢。”
兩人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