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已經有了大人的雛形了。
他神色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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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時候,天蒙蒙亮。
拾參沒在國營飯店吃過早餐,今天湊巧在外面,拾衛東就帶著拾參去了國營飯店。
早餐要六點半才開門,不過拾衛東有熟人。
“老拾?你可從來不來國營飯店吃早餐的。這小夥子是哪個?看著就精神。”
“是我侄子。參兒,喊你汪嬸。”
“汪嬸。”
“誒!是你老四家的那孩子吧?我還是頭一回見,快進來,想吃什麽和嬸說。”
和拾衛東認識的是在國營飯店打菜的汪鳳,她的男人是拾衛東的同事。拾參看著汪鳳的臉,眉梢微皺,但沒說什麽。
國營飯店開門時間是六點半,有關系的人,也會提前去敲門,等吃早飯的時候就不用和別人擠了。
“你可運氣好,今天我當班,你要昨天來,都吃不著。是在這吃還是帶走?”
“在這吃,麻煩弟妹了。”
“麻煩啥,吃點啥?今天有大肉包子,來兩個?”
拾衛東,“來三個包子,兩個饅頭,一迭梅菜,兩碗粥。”
飯店沒開門,但大堂裡靠角落的桌子坐著兩男人,拾衛東和拾參進來的時候,他們眼皮都沒抬一下。
拾衛東點完吃的,就領著拾參坐到最近的位置,和另一桌客人離得的距離最遠。
“等吃完,給你妹妹帶兩個包子回去。”
“不用票嗎?”
“你汪嬸子在,咱多給點錢。”
這句話拾衛東壓低了聲音說,講白了就是走關系吃飯,拾參了然的點頭。
飯店的後廚和大堂只有一個打菜窗口,也只有打菜的時候才把窗口的擋門打開,平時和門都是關著的,在大堂的人看不到後廚的情況。
大肉包子都是蒸好的,只要裝盤,窗口打開,汪鳳喊拾衛東來端盤。
拾參又看了眼她的面相,等拾衛東端著飯盤放在桌上後,他不經意的問,“伯父,您和汪嬸子關系怎麽樣?”
拾衛東笑了,“我和你伯娘就是你汪嬸子婆婆做的介紹,兩家人當親戚走動。”他還打算今天送一隻麅子腿去吳家。
拾參頓了下,“我觀汪嬸子面帶黑氣,子女宮有損。伯父提醒下汪嬸子,她的小兒子有水劫,恐有性命之憂,讓她兒子在十五之前,不可遇水。”
拾衛東愣了下,嚴肅的看著他,“參兒,伯父之前就想和你談了,你這些話在伯父面前說說就行,可千萬別當外人面前說。現在破四舊,世道亂,以後這話說都說不得。”
拾參無奈,“伯父……”
大堂裡有外人在,拾衛東不想多說,“好了,快吃包子。”
拾參故作老氣橫秋的歎了口氣,乖乖吃早飯。他伯父既然不信他的話,等回去後讓伯娘給汪嬸子一道符,讓她小兒子佩戴在身上,就不必擔心了。
他們走的時候,汪鳳從後廚出來,親自將打包好的包子遞給拾衛東,“老吳昨天還在念叨你,趕明兒帶小妹和侄子來家裡吃飯,別忘記了。”
才吃兩個包子的功夫,她臉上的黑氣濃鬱到快要看不清她的臉型,子女宮上如一把鐮刀劈下,血痕帶陰。
是必死之相。
拾參皺眉,這不是應劫,是邪祟作祟。
“嬸兒,你的小兒子是七月十五子時出生的對嗎?”
汪鳳咦了聲,她小兒子今年十歲,的確是中元節出生的,出生後身體就不好,三天兩頭生病,走一步都要喘兩口,她婆婆還偷偷去寺廟裡求神拜佛,就盼著她小兒子能好好的。
但他小兒子的出生日子,除了親近的人,外人哪裡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