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赤,老軍在草原的好友。
他猶豫了下,草原是沒有電話的,努爾赤找到電話給他來電,說明努爾赤找他有萬分火急的事。
拾大師在家也跑不了,他接個電話在過去也行。
老軍跑回家,電話裡是斷續的沙沙聲響,努爾赤的聲音聽不太真切,老軍喊了好幾聲,才勉強能聽到對方的聲音。
“軍,救,救命……”
又是一陣沙沙響,老軍眉頭都擰巴成了疙瘩,總覺得這沙沙響聲貼在耳邊,又陰又冷。
“努爾赤,聽見我說話沒有?你在哪?出什麽事了。”
他說的是蒙古語,但在下一瞬,話筒裡傳出陰森的咆哮聲,老軍能感覺到話筒裡似有一隻手冒出來,將他往電話裡拽進去,他耳朵是火辣辣的燙灼,話筒被他扔了出去,砸了個粉碎。
他媳婦在邊上,被他嚇了一大跳。
“你怎麽回事?電話砸了,用不著錢買的是嗎?”
老軍兩眼凸起,耳朵裡嗡嗡嗡震響,根本聽不見外界的聲音,他滿頭大汗,驚魂未定的看著咂碎在地上的電話機。
咽了口唾沫。
他剛剛絕對沒聽錯,電話裡有個陰森的聲音,說的是要將他拖進去陪他……
手心一燙。
老軍下意識的低頭,就在剛剛古重送來給他的兩張黃符,現在已經成了一團灰燼。
老軍,“……”
小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他媳婦撿起被砸壞的電話機,碎碎念,回頭看到老軍跌坐在地上,滿頭大汗,面色蒼白,被他這樣子嚇了一跳,忙放下電話機,“你怎麽回事?好好的砸電話機,又坐在地上?到底出什麽事了?是不是努爾赤那批羊都死了?你說死了就死了,就當咱們這筆錢送出去了不就成了,你至於嚇成這樣子?”
老軍伸出手,“快,扶我去找拾大師,救、救命。”
拾參看著烏雲蓋頂的老軍,“有人要取你命。”
老軍快給拾參跪下了,“拾大師救命,救命啊!”
拾參讓他往西方走,碰到第二輛車的時候,鑽到車底下,又給了他一張替身符,“切記,無論發生任何事,你只要躺在車底不動,閉上眼熬到天亮,就能活著。”
老軍,“……”
拾參加了句,“只要你活著,你朋友才能活著。”
老軍哭喪臉,“誰他媽的想要搞死我?用這麽損的招數?我要不是認識了你拾大師,我還能有命在嗎?”
他媳婦慌神,“大師,非得去嗎?”
拾參點頭,“不鑽車底,他活不過今晚。”
他媳婦猛地攥緊老軍的手,催促他,“走走走,聽大師的話,往西走,你記著是第二輛車底,可別鑽錯了,誒,你能記著嗎?用不用我陪著你一起去?我怕你鑽錯車底啊。”
老軍,“……”
夫妻兩拽拽扯扯的出了門,拾參和古賦聲說,吃完飯可以去看熱鬧,古賦聲搖頭,“我就不去了。”他還有其他的事要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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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軍穿得嚴嚴實實,手心時刻捂住褲子口袋,裡面裝的是他的替身符,只有捂著這張替身符,他才能感覺到自己此刻還是活著的。
路上遇到不少相識的和他打招呼。
“老軍上哪?今兒怎麽是走路出門?”
“出門遛個彎。”
老軍沒心思搭理這些人,敷衍的應了兩聲,悶頭往西的方向走,走出大馬路,他猛地抬頭。
他得盯著經過的車。
也是奇怪,平時這條路上的車雖然不算多,但五六分鍾遇到一輛,是正常的。今天就清冷了,他走了快半小時了,也沒遇到一輛車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