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豬草可以拿去換工分,雖然換得少,但是蚊子小也是肉,他從前都乖乖聽話幫著家裡乾活,現在他可這麽老實了。
拖拉機突突突的開進後背村。
“王春梅,哪家是王春梅家?她家的紅磚拉來了。”
王春梅剛搓完衣服,兩個還抽鼻涕的小娃娃就跑來她家,奶聲奶氣的喊,“王春梅,你的紅磚到啦。”
兩小娃是住在村口族叔家的孩子,王春梅驚喜,回屋抓了兩把的小白兔糖塞到孩子的兜裡,拍拍兩人的小屁屁,“走,看紅磚去。”
兩孩子樂瘋了。
站著就不肯走,非要剝一個糖吃才行。
王春梅性急,讓他們自個玩,先跑出了門。
兩鼻涕蟲小男孩,是親兄弟,相差一歲,頭上綁著小辮子,一翹翹的。
“哥哥,你的糖果有幾個,我幫你數一數。”
“我才不要呢!我自己數。”
兄弟兩就盯著對方兜裡的糖果,吸一口鼻涕,小眼神跟著滴溜溜的。
拾參看得直樂。
兄弟兩轉頭,看向拾參,兩兄弟同步歪頭,好奇的看著他。
拾參招手。
兄弟兩屁顛屁顛的朝他跑過去,就將手上的糖果遞過去,“哥哥,剝糖果。”
兩雙眼睛滴溜溜的盯著糖果。
口水都流出來了。
拾參捏捏他們的小臉蛋,將糖果剝了塞進兩人的嘴裡,兄弟兩臉上的小表情太可愛了,甜到小眼睛都眯了起來,又將糖果吐出一點點,用髒兮兮的小手抓住,小舌頭一舔一舔的。
拾參,“……”
幽幽的將兩小隻趕走了。
齊老頭吃完飯後,就一直看著拾參,眼睛都沒挪開過一瞬,他像是要將這個少年從外到裡都給看透徹。
人老了,經歷的人和事多了,看人的眼光不說十成準,也有八分像。
但他的確看不透眼前這個少年。
拾參回頭看他,“老頭,和我去搬磚。”
齊老頭沉默的走在他身後,老眼嘲諷。他就等著少年把他帶出門後,所要經歷的恥辱。
到時候,就該送他回羅家村了吧!
兩點多,是上工的時候,村裡人除了招貓逗狗的年級的孩子外,能下地乾活的,都掙工分去了。
拖拉機開進村裡的路,並不好走。
開拖拉機的師傅是老師傅,技術還算過關,在一陣突突突的噪音下,王春梅和師傅艱難的交談著。
“我聽說你是後背村裡頭,頭一戶蓋的紅磚房吧?全村都得羨慕你啊。”
王春梅嘎嘎的笑,樂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她的笑一點都不謙虛,還自我吹捧,“活該讓他們羨慕著!我男人死的時候,多少人看我的笑話呢!往後啊,有他們羨慕的。”
老師傅看她一眼,還挺吃驚。
她的男人沒了?
還能有錢蓋紅磚房?
要知道,他們李家村有磚窯,也只有幾戶人家蓋了紅磚房的。
聽說蓋一棟樓下來,得上千塊。
到了地基處,拖拉機開不上地基裡,只能把磚頭卸在地基下頭的路邊上,張發祥幾個下來幫忙卸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