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魂魄沒在身體裡,院子裡也沒有鬼差來過的痕跡。
古賦聲看他神色有異,“怎麽了?”
拾參笑了聲,“沒什麽!師兄應該晚一些走的,有人和他搶鬼。”
古賦聲不明所以。
拾參,“殺他的不是人,也不對!應該是半人半鬼的東西吧!有人身沒有心臟,這種東西最喜吃陰邪的魂魄,來維系身體的腐蝕惡臭!”
古賦聲,“是邪修?”
拾參短促笑了聲,搖頭,“不算是。”
古賦聲,嗯?
既然是吃人的魂魄,還不是邪修?
拾參簡單的解釋,“世上有這一類活死人,他們不會術法,並不算邪修。只不過是死亡後又意外活過來,沒有心臟想活著,就只能找陰邪的魂魄吃,他們吃魂,就如同我們一日三餐吃的飯菜一個道理。只是,他們是每三月一食,不過……這種東西,世間存著的也是極少數……”
他只是意外,後背村來了這類人。
古賦聲的視線落到男人脖子上的傷口上,“既然隻吃魂,那他脖子上刀傷是怎麽回事?”
拾參起身,伸懶腰,“這就要問她了。”
抬抬下巴,朝縮在地上扯自己頭髮的女人頷首。
前面的話,張髮根等人聽得心裡冒寒氣,後面的話,怒火直衝腦。
十幾雙眼睛齊齊看向張風良的娘,眼神迷惑,張風良的娘哆嗦下,瘋狂搖頭,“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古賦聲眉梢微動,她這樣子能問出什麽來?
拾參伸手,在古賦聲的指腹上捏捏,“那東西要吃她男人的魂魄,她抓了菜刀原本是要砍那東西的,倒是一刀砍到了男人的脖子上。”拾參短促的笑笑,眼眸嘲諷,“男人的血噴到她臉上身上,也許是被嚇到了吧,失聲尖叫的時候,把兒女引來了,又把刀往張風良手裡一塞,癱坐在地上叫幾聲,沒人會知道她男人是她失手砍死的。”
張風良猛地盯著拾參,眼睛猩紅,胸膛起伏。
他……說的一點都沒錯。
他和妹妹跑出來,只看到他爹捂著噴血的脖子,他和妹妹都嚇傻了,等他反應過來,手裡就塞了一把滴血的菜刀……
而他娘,看他的眼神,是仇恨是瘋狂是膽怯也是祈求……
這一刻,他隻想大聲的笑。
直到妹妹跑出去,把村民喊來家裡,他們看著他,就認定他是砍死他爹的畜生,這瞬間,他就想試試刀在人身上砍過去是什麽滋味,但他……沒敢下手……
王春梅衝到還在扯頭髮失瘋喊的女人面前,薅住她的頭髮,一巴掌就甩了過去,“他是你兒子,才十幾歲的孩子,你還有沒有心,啊,讓他給你背鍋。”
王春梅恨得咬牙切齒,子弑父,他這一輩子逃不過天譴逃不過人言,讓他怎麽活?
張風良的娘眼神空洞,像是不知道王春梅對她動粗,隻喃喃的喊,“不是我,不是我,別殺我……”
張髮根攔住王春梅,“你看她這樣子,打她有什麽用?準是瘋了!等派出所來了再說。”
他看向拾參,“真是她錯手殺的人?”
村民也傻眼了,要不是拾參的話,他們哪裡敢想事情是這樣的?在場的人,誰不是在心裡認為是張風良弑父。他們看著張風良的娘,眼神不對味。
……真有這樣狠心的娘?
她知不知道張風良一旦被認為弑父,那是要吃槍子的,死了還得讓人咒罵。
“還說什麽,管她是不是嚇瘋了,扭她去派出所。”
“對!送派出所!”
“就是可憐了良子,攤上這麽個娘。”
“……她男人已經死了,她送去派出所能有好?不是吃槍子也回不來了。家裡還在還小……可怎麽活……”
“這事攤在我身上,我也寧願扭她去派出所。總好過和她住在一個屋簷下要強。”
“孩子小怎麽活?孩子爺奶還在,堂親還在,還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