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慕時鳴笑著點了點頭,“而且,論真正的空間能力強者,在現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和我兩個人。”
“說起來,”慕時鳴意味深長地看著商銀河,“銀河,你的空間能力,最初還是由我來教導的啊。即使到現在,你的一些空間使用技術中,還帶著那些你我都很熟悉的那些小技巧。”
商銀河勉強扯了扯嘴角,當作應和。
“最後,勇者很可能不是一個人。”慕時鳴收回了目光,“尤其是,如果勇者的外表,其實是某件超凡道具的偽裝的話,那麽,任何人只要戴上了勇者那層偽裝的外貌,就都可以成為勇者本人。”
“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慕時鳴說,“那麽,一些看似行程衝突的矛盾,還有一些曾經很讓我困惑的不在場證明,就完全可以解釋了。”
直覺已經不是在腦海裡蹦蹦跳跳,而是直接在腦海裡大搞搖滾音樂會了。主唱、吉他、架子鼓,全齊了,這完全就是一個小型搖滾樂隊的雛形啊。
商銀河嫌棄直覺吵得不行,再一次地強行把它摁回了腦海深處。
直覺是不吵鬧了,但有些東西依舊待在現實之中,等待著商銀河去處理。
他們現在這樣子的對話,簡直就像在懸崖邊緣起舞,每一個詞匯都帶著危險的鋒銳感。
但是,話都說到了這樣直白的地步,商銀河反而淡定了起來。
“這是你一個人的推斷嗎?”商銀河的嘴角甚至重新掛上了淺淺的微笑,“聽上去非常有道理。不過,我好像沒有在內參文件裡,看到過這類的文章?”
“我才沒有那麽聰明,”慕時鳴也跟著笑起來,“這不完全是我自己一個人的推斷,還有別人的幫助。”
“別人的幫助?”商銀河好奇地挑了挑眉,“誰?”
“還能有誰?我們都認識的那幾個聰明人唄……”慕時鳴含混地說,“我提供了一些東西,大家討論了一下可能性,大概就是這樣。”
“但是,你們好像並沒有把這個猜測說給其他人聽,”商銀河臉上的笑容更深了,“至少,我似乎沒有在內參上見到任何與這些相關的文章。”
而我這次回國的行程,也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是啊,”慕時鳴說,“我們確實沒有上報,我們確實把這個猜測憋在了肚子裡。”
“那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做呢?”商銀河這一下,是真的好奇了,“是因為你們覺得自己的猜測不準嗎?還是因為你們覺得自己的猜測太荒謬,不會讓別人信服?”
這個問題讓慕時鳴沉默了一會兒。
他們沿著荒無人煙的小道,一路前行著,在沙漠上留下了一個個淺淺的腳印。
“我很早就進入了軍隊,”半晌之後,慕時鳴開了口,他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反而說起了自己的經歷,“我也很早就暴露出了自己在戰鬥上的天賦。”
“緊接著,我就被調入了一個國家級的特種部隊,”慕時鳴陷入了回憶之中,“我很快嶄露頭角,成為了這個部隊裡的精英人物,混出了一個一等功,兩個二等功和五個三等功,幾乎成了部隊裡號稱兵王一般的神話人物。”
華國的一等功可不是那麽好得的,能夠在那個和平年代拿到一等功,幾乎等同於神一般的存在。
基本上,只有在全國性的軍事大比武獲得第一名、在國際軍事比武中獲得冠軍亞軍、為了人民群眾而犧牲等等極少數的情況下,才有可能拿到一個一等功。要知道,一旦軍人在部隊裡面獲得一等功,國家可是會組織人員敲鑼打鼓前往家鄉父母家中頒布證書的。[注]
“我經歷的有一些任務是保密任務,原諒我不能向你說出任務的詳情,”慕時鳴的臉上,浮現了一種回憶往事時特有的惆悵感,“我只能說,我的經歷,比起某些電影上的劇情,可能也毫不遜色。”
“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我主動離開了那支我最熟悉、也最眷戀的特種部隊。”他看向了商銀河,“你知道發生了什麽嗎?”
“發生了什麽?”商銀河好奇地問。
“其實,無非也就是那麽一些事兒……”慕時鳴的臉上流露出些許的悵然。
他沉默地走了一會,才慢慢開了口。
“在有一次任務裡,按照上級的命令,為了某些……某些齷齪的政治目的……”
他停頓了一下,最終用了“齷齪”這個極其貶義的詞匯。聽上去,那件事對他的影響依舊很大。
“總之,我需要背棄我的良心,拋棄我的隊友,去做一些……做一些完全違背人道主義的事情。”
他說的很含混、很簡單,用詞也非常斟酌。
“我那個時候年少輕狂,自以為天老大、我老二,又有著滿腔熱血正義感,屬於那種很正派的軍人,”慕時鳴自嘲地笑了起來,“我怎麽可能親手拋棄那些我視為家人的隊友?我怎麽可能親手去做那種……那種……那種會徹底髒了手、以後會天天讓我做噩夢、再也不堪回首的事情?”
在濃厚的夜色之中,商銀河微微側頭,看向了慕時鳴。
他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悵然、惋惜、回憶……百感交集,但唯獨沒有懊悔。
在慕時鳴剛剛和他見面的時候,他被指派了教導商銀河空間系的相關能力的任務。
由於當時一直馬不停蹄地在全國各地出著任務,慕時鳴沒有足夠的時間來輔導商銀河,他乾脆熬夜做出來一份空間系異能使用心得,把他遇到過的困境、體會、技巧全部傾囊相授。